萧执无所谓道:“没事儿,我身体好,抗造。”
推开殿门,只放着一张床,旁边摆了一张桌几,上方零零散散堆了几幅字画,都是宿以山平日里作的。
萧执随手拿起字画,啧啧道:“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种天赋,我那狗爬字师父见一次骂我一次……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练成这样的?我也跟着学学,让师父少因为我生气。”
宿以山从桌几上拿起喷壶,走定至窗前浇花。
“一天练两个时辰,三年差不多就能写成这样。”
闻言萧执立马放下宣纸,头摇得像拨浪鼓:“那还是算了,有这功夫我还不如去练剑。”
宿以山停下手中动作,转身淡淡看着萧执。
萧执立马意会,脸涨得通红。
就算是论剑法,敏锐度和身法他也比不上宿以山。
他时常会感到纳闷,宿以山自进入门派之后都是一个人待在这里,也没见他去过学堂,更妄论有长老教他东西了。
但宿以山的轻功绝对是他见过最好的一个,没有之一。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只要身法够快,两边差距不悬殊,总会是赢的那一方。
萧执叹气道:“我轻功是没你好,师父光让我练剑,只说我体型比较大,很少让我练轻功。”
宿以山摇摇头,放下手中喷壶:“你师父说错了。”
“练剑绝不仅仅局限于剑本身,而想要做到人剑合一,轻功就不能被忽略。”
明明知道眼前之人是个野路子,没有接受过任何正统的指导,但萧执却莫名觉得宿以山说得有道理,不由得想继续听下去。
“练好轻功,对练剑会有极大的收益,之后若是遇到瓶颈,也会比别人更容易突破。”
萧执敏锐地意识到,自己应当抓住这次机会。
平常因为怕宿以山想起自己修为尽失的伤心事,尽管宿以山表现的很平淡,萧执却总觉得他其实也会因此感到难过。所以他会尽量避开这个话题。
现下正好提及,他正好可以问问宿以山是怎么练的轻功,说不定对他练剑大有助益。
萧执抬眼,还没张口,宿以山就打断了他。
“我练习的方式很简单。”
“找一片竹林,先从穿过竹林做到不发出声响开始练起。”
“等真的做到略过竹林而不产生半点动静之后,就可以开始踩着竹叶通过竹林了。”
“这两项都做到之后,轻功自然也就练成。”
语气平淡,萧执却能从中窥探到他背后一以贯之,不为人知的努力。
如果没练个十几二十年的,是做不到这种地步的。
萧执有点羞愧,跟宿以山比起来,显得他也太懒惰了。
“你练了有多久?”
“一年吧。怎么了?”
萧执:“……”
打扰了。
宿以山见萧执一副快背过气的样子,略有些疑惑,但也懒得开口再问。
“近几日还有任务要出么?定个时间前往白骨海。”
萧执闻言终于坐直身子,严肃道:“我仔细想过之后,还是觉得你不适合去白骨海。”
“太危险了,凭我一人,怕护不住你。”
听闻此言,宿以山挑眉:“我都不怕,你害怕什么?”
他知道宿以山是想让他安心,却还是忍不住忧虑重重:“不是,白骨海真的很危险……而且那里一年四季都十分炎热,听说但凡有魔物想靠近都会瞬间融化,变成尸水。”
“普通人更不必说,就算是我们这种身上有修为在身的,也不敢贸然靠近。”
萧执没有在吓唬他。
宿以山沉吟片刻,开口道:“有没有什么法器能解决?”
萧执闻言也开始思考,在脑海中搜寻一圈,竟然真的让他想起来了:“有倒是有,但是和没有也没什么区别了……”
“先说是什么。”
萧执点点头:“有件冰缕衣,可以抵挡白骨海附近的炎热。只不过因为原材料少见,所以冰缕衣也没有多少面世的……只听说过问玄派掌门的师兄虞衡,曾经送过一件给合欢宗的某个弟子。”
“然而现在虞衡闭关不问世事,那弟子听说因为一场意外,死了很多年了。”
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
宿以山追问道:“那弟子姓甚名谁,你可清楚?”
萧执:“听别人说好像叫凤什么明……记不清了。”
他还在抓耳挠腮地想那个弟子的名字,就看见宿以山突然笑了。
毫无征兆,莫名其妙。
如同寒池化冰,寂静春天从此刻开始沸腾。
“你笑什么?”
萧执担忧的看向宿以山。
笑容收敛些许,宿以山嘴角依然挂着浅淡笑意:“不巧,刚好那人我认识。”
萧执大为震撼。
“啊?你哪儿来的人脉啊?”
宿以山:“路上恰好碰到的。”
说罢似乎又想起来什么似的,眉头微微蹙起:“借冰缕衣应当是没什么问题……但现在我不知他身处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