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也不着急……你能联系到他吗?”
萧执一手托着下巴,忍不住叹了口气。
“有了冰缕衣相当于多了一条命,要不然白骨海就是有去无回了。”
宿以山摇摇头:“我只知道他的目的地在何处。之前给他偷塞了些疾步符,或许他能提前到达。”
萧执强打起精神:“那也行,总归是有希望了。”
“对了,有件事我得跟你说。”
宿以山抬眼,示意他在听。
萧执纠结半晌,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这几日……门派里不知道在忙什么,我旁敲侧击和师父打听过,但是师傅一句都没跟我透露。”
“之前门派里举办什么选拔大会,或者是比武切磋,都会派些年轻弟子去干杂活。但是今年没有,我想去凑个热闹,都被师兄师姐回绝了。”
“而且据我观察……那些被叫去帮忙的都是外门弟子,一个内门的都没有。”
宿以山听着听着,察觉到其中的怪异之处。
问玄派一向有历练弟子的传统,像是门派中比较大型的事情都会让内门弟子来干。
……而不是内门弟子。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宿以山眸光一凝。
这件事极其重要,没有足够资历的人不能参与其中。
而内门弟子作为门派的新鲜血液,不能用。
外门弟子就很合适。
资历浅,能力不够强,就算参与进去也大多不清楚是什么事情。
就算有人漏了风声,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地处理掉,门派的损失也降到了最低。
想到此处,宿以山忍不住为其蕴含的浓重恶意打了个寒颤。
“你还听到了什么?”
宿以山缓了缓神,继续问道。
萧执面色凝重,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正经语气朝宿以山说道:“前面这些尚且还能用其他原因解释……但我实在没想到,会从他们口中听到你的名字。
……嗯?
听萧执这么说,宿以山愣怔片刻。
他与问玄派之间最大的联系是游朝玉,除此以外称得上是孑身一人。这种连内门弟子都不被告知的事情,为什么会牵扯到他?
“为什么会提到我?”
萧执摇摇头,只说自己也不知。
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都不会牵扯上他才对。
宿以山沉吟片刻道:“或许是你这些时日太过紧张,所以误听成了我的名字。”
萧执长出一口气,眉头依然紧蹙:“希望如此。”
窗沿的吊兰这几日在他的精心滋养下又变得生机勃□□来,苍翠欲滴,绿的过了头。
萧执呆呆地看着吊兰,心里还在想着之前听到宿以山名字的事情。
原本他是很确定的,如今却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听错了。
今天恰好没什么事情,他再去和别人打听一下。
说做就做,萧执猛地起身,桌几上的几幅字画也被他连带着掉到地上,重叠在一起。
宿以山有些诧异:“你怎么了?”
萧执回过神来,敷衍几句道:“突然想起来还有急事,先走了。”
宿以山点点头,不再看他。
他需要梳理一下手头上的线索,整理好思绪之后,说不定能快点找到季淮死亡的真相。
萧执匆匆离开,带起的风刮在脸像刀子一般尖锐。
宿以山居所偏远,到主殿去需要走很长一段时间的路。
萧执心中莫名有些焦躁,恨不得自己再多长出两条腿来。
之前门派是可以御剑飞行的,然而这几天莫名其妙下了命令,门派内不许御剑飞行。
萧执直觉这个命令和最近门派诡异的活动有关。
他只觉得这个冬日格外的漫长,似乎怎么也过不完。
寒风刺骨,滴水成冰。
萧执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冒着风雪继续向前走。
山峰雾气缭绕,萧执走了许久,终于看到山顶隐隐约约露出的宫殿。
寒风料峭,从山顶隐约传来嘈杂人声。
沿着盘山长阶一路上去,萧执终于看到熟悉的人影。
相识的师姐已经在门派待了有十几年,也是这次活动中唯一的内门弟子。
此时正紧皱眉头指挥其他人在各自的位置做事,萧执伸出头刚想偷看,就被眼前的手挡住了视线。
眼见师姐表情不虞,萧执立马露出笑容,表情真诚:“师姐,好久不见,来看看你。”
那师姐冷笑一声,早就知道萧执是个什么德行:“我劝你别打听这件事,真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
萧执会意,立马闭嘴。
师姐为人他清楚,就是嘴巴比较毒而已,让他别打听绝对是为了他好。
背后的区域被乌月罩盖住,除了罩子的主人之外,其他人都看不见里面的动静。
萧执目光散漫,嘴角的笑意还未落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若是旁人来看,自然以为萧执只是在和师姐在闲聊,实际萧执早已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耳朵上,仔细听着周围的纷杂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