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楚皇看了他一眼,道:“考卷从三皇子府送出后便不见了踪影,不与他有干系那与何人有干系?”
左相道:“陛下恐怕不知,考卷是从三皇子府送出不错,可考卷被窃乃是在贡院,若要问责,因先问责考卷失窃当夜看守考卷之人,而非三皇子。”
楚皇道:“可朕分明听到的是,考卷自送入三皇子府后便丢了。”
左相又道:“恐怕是传话之人也没听清,误将此事告予陛下。”
话已至此,一切明了。
几人沉默片刻,终是楚清野先开了口,他道:“父皇,让儿臣办完春闱吧。”
楚皇眼神下睨,道:“考卷与备考卷一同被窃,还有三日便是春闱,你拿什么来办?”
楚清野道:“父皇莫慌,儿臣心中早已有了盘算,考卷乃是昨夜被窃,贼人应还在皇城之中,如今最好封锁城门,待春闱之后再行搜查。”
楚皇道:“你怎知朕还要举办春闱?”
楚清野抬眸看着楚皇,道:“考卷乃是昨夜被窃,此事知晓的人是在少数,若是大肆搜查,定会引起恐慌,不若按兵不动。”
闻言,楚皇沉默片刻,楚清野一看便知此时还有转机。
于是他又道:“仔细想来,前来皇城的考生都在国子监,若是考生偷窃考卷,只需将贡院围得水泄不通,一一排查便可找出此人,若不是,此人也应是在皇城之中。更何况,事发至今,看过考卷的又有几人?”
楚皇又道:“老三,这只是你的猜测,科举在于公平公正公开,若是国子监的考生已经有人已经看过考卷,你又该如何?”
楚清野不语。
见状,楚皇冷哼一声,声音低沉道:“老三,你想清楚了再说。”
沉默片刻,楚清野刚想说话,便想起了沈淮卿,于是话锋一转,道:“父皇,今年的考生多是才华横溢,儿臣斗胆,心中已盘算出前三甲,若是春闱如期举行,应是他们三人。”
楚皇道:“哦?既然如此,老三,不若向朕好好说一说,你心中的状元郎是何人?”
楚清野道:“此人才华与品行皆佳,父皇不若待殿试之时再看?父皇慧眼识珠,一眼便能识得儿臣说所是何人。”
他抬眸看向楚皇,道:“请父皇准许,以三日为期,儿臣定办好春闱,找出偷窃考卷之人,如若儿臣没有做到,那便任由父皇处置。”
楚皇道:“春闱乃是大事,你说三日便三日?”
未等楚清野回复,一旁的左相便道:“春闱三年办一次,今年乃是特例,只是三皇子运气欠佳,刚接手春闱便遭遇了贼人,反正事已至此,不若让三皇子一试?”
闻言,楚皇瞧着他们,道:“说起来,你二人何时变得这般要好?朕竟不知。”
楚清野暗道不好,楚皇最是反感皇子结交大臣,更何况对象还是左相,楚皇生性多疑,若是回的不好,他二人恐难以脱身。
左相作揖,道:“陛下不知,微臣之子李观旭也在国子监,犬子为此次春闱准备良久,每每入夜都挑灯夜读,若是错过,下次春闱便不知要等多久,微臣爱子不忍他受苦,因此斗胆求陛下,既事已至此,不若让三殿下放手去办。”
“李观旭?他竟也在国子监。”楚皇道。
他思索片刻,又道:“朕记得之前本想允他大都护一职,他回朕说志不在此,朕见他态度坚决,便允了他的意思,没想到他竟是此次春闱的考生之一。”
左相又道:“观旭年轻,但心气极高,哪怕是微臣也难以改变他的心意,因此只能从旁默默协助。”
楚皇道:“从旁协助?”
左相答道:“微臣出生苏州,因此便送观旭回老家苏州先行县试,再行院试,而后又行乡试,观旭在苏州那几年日夜苦读,不肯懈怠半分,哪怕是苏州刺史也对观旭赞许有加。”
楚皇又道:“原来如此,左相舐犊情深,朕岂有不允。”
他看向楚清野,道:“三日那便三日,若是三日之后你没能办成此事,那便照你说的办。”
楚清野行跪礼,道:“儿臣定然竭尽全力,不让父皇为此烦心。”
待离开文翰阁时,楚清野的腿还是软的。
他看向一旁的左相,道:“多谢左相相助,今日若非左相,本王恐怕难逃惩处。”
左相道:“殿下身边的那位无暇公子有一句话说得极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臣不仅是在帮殿下,臣也是在帮自己。”
左相作揖,又道:“时候不早了,微臣先行告退。”
语罢,左相疾步离去,楚清野瞧见昨日所见的老仆正在不远处等待,看见左相后便靠了过来,楚清野遥遥听见一句:商渝找到了吗?
眼见楚清野迟迟没有离去,守在殿外的刘兴安道:“殿下可还有事要交代?”
楚清野侧身看他,道:“昨夜至今日,除了本王和左相,还有谁见过父皇?”
刘兴安谄媚道:“朝中政务堆积如山,昨夜陛下便歇在文翰阁,陛下处理政务时极为厌恶有人打扰,因此期间除却殿下和左相,便只有奴才和兵部侍郎魏和之来过。”
楚清野又道:“魏和之?此人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