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这是偏心,你偏心的连旁人的女儿都有好姻缘,偏我没得有,这人情你非要拿自己女儿的前程来送吗?”谢元芙哭喊着扑倒在里屋的卧榻上,嘴上却是对父亲的咄咄质问,哭得是上气接不上下气。
“胡闹,你这是什么话,我何时偏袒旁人女儿?”谢开喆双眼瞪大如铜铃,抻着脖子喊道。
“蓉姐姐啊,蓉姐姐想高攀那王将军,郡主也都替她筹划了。”谢元芙越说越起劲儿,从内间跑了出来,袖子甩得好似乱舞,吼道:“父亲,郡主管也不管我们姐弟,却去操那韩山苑的心,我是您的亲生女儿,要去嫁给杜家卖恩情,她谢元蓉就是个妾生的,她……”
“芙儿!”谢开喆一声吼,跟出来的田姨娘一个机灵:“那是你嫡母,你不能一口一个郡主的叫她。”
听父亲这一说,谢元芙自觉地不妥,遂跪倒在地:“父亲,杜家的姑父死在韩山苑里了,杜家跟咱们家是结了仇的,女儿这一去岂不是入了火坑了吗?我与桓哥哥从小就不熟悉,他嫡子出身,从没睁眼瞧过我,若是没有杜家姑父的事儿,他也断断不会娶我,那我此时嫁给他,他能善心带我吗?”
田姨娘本也不满意杜家的婚事,女儿这样抗争,她虽拦着,心里也是存着不愿的,便也真真假假拦得不紧,见女儿这般哭诉,站在一旁也揩了揩眼角。
“芙儿,男女婚配,般配也好,娘家势大也罢,与男子,都不是根本。桓哥儿我打小看他长大,人品才貌绝不是那阴损之人,关键在于你与他日后的相处。女子之柔情,你尚需要揣摩,你若针锋相对,与谁都不是好姻缘。好了,父亲累了,这事儿不要提了,出了正月,父亲亲自去杜府,给你长长脸面。”
“我不嫁。”见咋说说不通,谢元芙遂吼道。
“芙儿,不要忘了,你也是个妾生的。”谢开喆遂一甩袖子,扔下一句狠话,便出了田姨娘的院子。
杜家姑爷死了还没有三年,三姑娘的婚事自然是操办不得的,但也必是要把芙姐的心气摁住了,订婚还是要的。
谢开喆转头出来便交代了夫人,细枝末节的他自然都由着郡主的心思。时刻维护着嫡妻的体面他牢牢记在了心里。嫡妻的体面,那是王府的脸面,总不能去打老岳山的脸,那妻子毕竟是姓王的,是皇家的血脉。
“公爷还是要亲自去一趟杜家。”郡主遂道。
“那是自然。”谢开喆道。
“会不会让杜家觉着咱们太上敢着了,轻视了芙儿?”郡主又道,到让谢开喆品出一股子维护之情,且有些感动了。
只见谢开喆似有所思,良久才道:“总之姑爷是死在家里了,咱们总要有个态度,没事,就这么办吧!”谢开喆说罢转身面对着墙面方能平静下来,遂又道:“容丫头和那王将军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还要跟公爷说呢!这容丫头也太没个体统了,见天的说也说不通,韩山苑那两个孩子把我愁得呀!一个是丝毫也不开窍,一个就死心眼的非要嫁给王将军。那王将军的婚事,皇帝都要问了他自己的意思,他明摆着都认不得哪一个是蓉丫头,我实在是办不得。总不好让她去做妾吧!都记在四兄弟名下做了嫡女,这身份做妾是也不是不成,那到底是记过来的孩子,若是再坏了四兄弟的声誉可就不好了。”
“也就由不得她胡闹了,先寻个人家与她嫁了吧!门户低一些也不要紧,品行方正即可,也别落下了拖累。”谢开喆遂道,做武将的,惯常结果为导向做事,无需多想内耗,倒也干脆。
“我也这样寻思的,都寻了两次死了,好在都是悬梁,没留下什么疤痕把柄,再寻,我是真有些怕她了。”郡主无奈的道。
“岂有此理。”谢开喆怒道,三姑娘不嫁道不跌身价,这五姑娘闷头净干那大事,成何体统。“还能让她拿捏了,国公府的嫡小姐如何做得妾室,告诉她不行就还做个庶姑娘吧!”
“这我都说了,她说她愿意呢!”郡主才道,听得谢开喆狠狠地一扭身子,眼睛里好似窜出一团火蛇。
“那就死了吧!或者送去山上当姑子,三弟四弟都不缺这么个闺女,没得脸面。”像是说件要不得的破烂衣裳,谢开喆又吐了一口茶叶梗道:“元律又怎么回事儿?”
“这不是司马家那个二的丫头,叫小婴的,司马夫人有意咱们元律,旁敲侧击跟我说了数次,那日我便问了,他到好像不解男女风情,也到让人摸不清头脑。”说起元律郡主显然轻松了不少,再麻烦好歹是个爷们,早了晚了,都不着急。
“律哥儿比元伟大些吧?”谢开喆有些记不得孩子们的齿序,兄弟三个大排,元伟排老几他还都记不住,何况是元律。
“是呀!差不了一岁。”郡主遂道。
“可是身边伺候的太尽心了?”谢开喆又问。
“那公爷可问问二叔叔吧!哥儿的事儿,我也不好多问!”郡主又道:“对了,德哥儿的事我听宫里有话,是雍老王爷去皇帝面前求的,年前年后求了两次呢!”
“哦?”谢开喆扭头看着自己的夫人,颇为诧异。雍王爷家的老王爷早年便身子不济,年节也不在宫里走动了,年前年后竟然求了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