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小郡主心仪咱们德哥儿的,英儿及笄礼时她还来过,我竟没往这事上联系,现在想来,她从不出闺门半步的人,那时便是苗头了。”郡主脸上带上笑纹,颇有些得色。
“夫人这回可舒畅了?”谢开喆道,说起儿子好,做母亲总比父亲更窝心一些。
“哎!罢了,差也是照安宁公主差些,到底是雍老王爷的孙女,德哥也算是高攀了。这两情相宜,还是对德哥有情的,更好一些。”
那之后谢府进入战备模式。
先是德大少爷的婚事,又急又赶,说是雍老王爷身子不济了,怕就看不上孙女出阁,遂定在了三月初九,听说是个极好的日子,细细算来还有月余。
也是紧着国公爷,婚事办完总要回边境上蹲着国门,皇帝那边也着急,宫里来了不少的人帮着筹备,生怕是误了什么。
“姑娘去边疆可带了什么东西给奴婢?”半见和谢元英一并歇在炕上,有日子没见了,谢元英眼见玩得痛快极了,眉眼灵动,精神抖擞,国公府的变动就好像跟她没什么关系,嘴角上总挂着收敛不得的笑。
“你可少奴婢奴婢的在我这占俏了,我还给你带啥?带把西北的沙子?”谢元英道,扭头来瘙半见的痒,一千只鸭子嘎嘎嘎的又是笑又是叫,好不欢悦。
“姑娘是有心上人了吧?”半见躲得眼看掉下炕来,才赶忙一句话甩了出来,偷得一丝喘息。
“没有啊,你咋这么问?”谢元英道,又躺好了深吸口气,年轻女儿胸口上下的起伏,高高耸着,让人欲罢不能。
“姑娘回来总是笑呵呵的,像是……像思春的少女。”
还以为会招来一顿更狠的收拾,见谢元英眸子望向薄纱掐褶的床幔:“还真没有,不过这次去西北,我喜欢那儿。”谢元英起身,遂盘膝坐在炕上,讲起西北荒芜人烟的边塞,她兴奋异常。
“半见,你会被震撼的,我以为的关塞真的是个关卡,其实不是。那是一大片荒凉得发红的土地,风沙漫天。真的,在同安你永远也看不见风,唯有西北,风自由得让人羡慕。你以后跟我去西北吧!我护着你。”
半见遂抿嘴乐了:“你还护着我,姑娘最迟年底必然有婚配的消息,你还去什么西北。”
“这不重要,我定有办法。”谢元英遂道,又躺了下来。“半见,仁哥哥院里的紫檀你也看见了,难道你想和她一样?”
紫檀是真让人可惜了,仁少爷一屋子的姐姐都要发卖出去,一个宣纸被孙家掐住了七寸,连紫檀也都留不下了。
“她没爹没娘的,发卖了?三爷院里会怎么处置?”半见遂问道。
“你别管她怎么处置,她怎么处置,到底三婶子有钱可以打发,若是元律日后得处置你呢?你可没了这身子。”谢元英说着,朝半见的小肚子上摸了一把。
“你个当姑娘的,怎么也不知臊。”半见遂推开她,往炕沿儿挪了挪,确保一起身就能跑开。
谢元英眼珠一转,好似明白了,转而又道:“也不重要,你跟我去西北,咱们大漠炊烟,烤羊烹奶,照样痛快。”
“可是那被你擒住的异族将军?”半见突然问她。
“什么将军?你说沙陀呀?”
见谢元英面颊上没有丝毫的慌乱,想来不是那人,半见便又道:“也没什么啦!”
“唉,不行!你给我说清楚。”谢元英一把抓住半见,两个姑娘遂又打闹开了,珠帘子沙曼沙沙作响。
不应该呀!英姑娘心里肯定是有了人了才对,可是到底是谁呢?半见猜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