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也没那么想看花笺了。
今日中午吃什么,我觉得有点饿,想吃好一点。”
说着,突然抱住杨晧的胳膊,将脑袋贴上去蹭了蹭:
“你去厨房看一看好不好,我不想再吃素了。”
杨晧哪受得了这个,立刻便答应下来,大跨步走出屋门去,打算亲自去厨房吩咐厨子们。
等他走了以后,唐婴宁这才跳到床榻上,笑得满床打滚。
她早就算计好了,他们住的是主院,大厨房要走过半座王府才能过去。
这一路上齐王府上下都得看见杨晧脸上黑黑一片的印记——专属于她的印记。
被蒙在鼓里的杨晧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不仅横穿了大半座王府,还刻意多绕了一点路,逮着人便让他们去账房领赏钱。
没别的原因,就是今天的婴婴实在是软萌得要命,他见了心里又欢喜又忐忑。
只是也不知为何,今日下人们见到他,脸上尽是一副古怪的神色。有点欲言又止,又有点胆怯。
杨晧心想,可能是自己平时对下人太严厉了,以后得和蔼一点好。
他一想到这儿,脸上便又多了几分笑意。这一笑不要紧,那四个指头的黑手印被横着拉扯开,像一簇怪异的黑火焰,又像是几年未修理的胡须,更显得滑稽可笑。
杨晧浑然不觉地走到了厨房,厨子们见齐王亲自驾到,连忙拥了过来作揖行礼。
正等他们毕恭毕敬抬起头来准备聆听齐王殿下的吩咐的时候,却纷纷愣在原地。
只是这些厨子们到底都是老油条,一个个将神情控制得极好。
杨晧继续浑然不觉:
“今日的菜谱再加一份清炒鸭肉...”
可其中有个十四五岁的小帮厨,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却被他身边眼疾手快的师父拧了一把胳膊,立刻便噤声。
杨晧收回目光,继续吩咐道:
“本王记得早上送菜的送了小排来,再加一份清炖排骨汤...”
小帮厨虽然憋住了笑,可身子仍然轻微地抖动着,连带着一旁的木桶也发出一阵阵的颤音。
杨晧满脸狐疑地看着他:
“怎么了?本王的话很好笑吗?”
大师傅连忙辩解:
“没有没有,这臭孩子爱发癫,殿下别见怪...”
他们说着说着,小帮厨身边的木桶剧烈一晃,咣当一声倒在地上,桶里的鲜鱼蹦蹦跳跳砸了一地...
*
杨晧是黑着脸回来的。
黑的不是他脸上的手印子,而是他的脸阴沉沉的吓人。
而唐婴宁自知出来混早晚要还,于是早就乖乖站在门口。等他进来,乖乖把两只手伸出去。
杨晧见她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沉声道:
“你做什么?”
唐婴宁继续乖巧:
“给你打手。”
杨晧绷不住了,眼眸里没撑了一会儿的阴戾一扫而光,脸上再次露出心痛的神情:
“我舍得打?”
唐婴宁睁大眼睛看他:
“不舍得也得打,这是赏罚分明。”
杨晧脸上再也掩不住笑意,却笑得干瘪而无可奈何。
他伸出一只手将她两只手掌都握住,一拽便将她拉进怀里,无奈地低头捏了捏她的鼻尖:
“兜这么大一个圈子,你就是想看花笺吧?”
唐婴宁皱了皱鼻子,见自己心里想的全被他拆穿,扭捏着踌躇了好一会儿才承认:
“你方才出去就是一上午,我就想看一看...
哪怕就看一看二日笺也好嘛!”
杨晧嗤笑着将她拉到床边,唐婴宁心里一紧,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莫非...她今日就要保不住了?
一番挣扎之后,她心一横,翻身躺到了床榻上,不断地安慰着自己该来的总会来的。于是干脆平躺着,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
她又紧张又羞怯,将眼睛眯起一道缝来。只瞧见杨晧越靠越近,连气息都均匀地洒在了她的脸上…
唐婴宁脸上烫的厉害,赶忙用双手捂紧了自己的眼睛——
谁知杨晧却伸出手去探向她枕头下面,有些费劲地说:
“婴婴,你起来一下,我拿不出来了...”
唐婴宁瞬间睁开眼睛,不由地侧过身去为他腾开了位置。谁知杨晧竟从她枕头下面抽出一封花笺来,这才松了口气。
他偏头瞧见唐婴宁古怪的神情,脸上顿时写满了好奇:
“婴婴,你怎么脸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唐婴宁:杨晧你个憨批。
憨憨(三连懵比):你欺负我一天,怎么还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