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等了多久,年昭弯起眼睛,“已经是明天了。”
白一枝懵懵懂懂“啊”了一声,继而抬起脑袋望着墙上的钟,发现刚过零点。
明天给她答复。
现在确实是第二天了。
难怪年昭这么晚了还跑到她房间,回来这么长时间记不起来给她上药,人都要睡下了就故作着急似的赶来了。
看来就在这等着呢。
真就这么急着想知道答案吗?
“我同意。”
年昭眼尾上翘,像获得莫大满足感的样子笑了笑,她提出要求,“到时把我送你的裙子穿上吧。”
“我穿什么是我的自由,这你也要管?”
年昭面上的开心还没保持两秒又转变成失落,眼睫下垂像覆上了风霜,眼里布满了苍凉之意,她说:“以后就见不到你了,也看不到你穿上那条裙子的模样了,这么一个小请求也不愿答应我吗?”
她看起来那样失落,白一枝几乎是一瞬间就想起小时候那只被雨水淋得失魂落魄的小白狗,耳朵耸拉下来惹人怜爱。
“行了,我穿还不行吗?”
年昭嘴角闪过一抹笑意,仍然是低着头的姿态,轻声吐出一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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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枫园对这次的节日很重视,毕竟是靠旅游业拉动经济的地方,每逢这样热闹的活动便火急火燎地遍地宣传。
幽暗深邃的天际孤零零闪烁几颗明星。
出门所见之处都挂上纸质灯笼,花灯亮起宛如白昼。
白一枝坐在梳妆台前准备出门前的工作,那身昂贵工艺繁杂的裙子被穿在身上。
她的身姿优越,人长得又瘦又高,锁骨被衣领遮住一半,若隐若现引人注目。
她将口红涂抹在水润的唇瓣上,用指腹轻轻擦过。
刚做完这一动作,门口便出现一道明媚招摇的身姿。
一身素净旗袍很好地展现出年昭的身材,衣服贴身轻而易举就勾勒出曲线,她头上仍是那天戴的发簪,是白一枝送给她的。
一直以来都是放在小盒子中保存的,她很少拿出来,也就是最近用得比较频繁。
“枝枝穿上这身真好看。”
白一枝没回头,依旧目不转睛看着镜中的自己,回应:“我不穿也好看。”
脚步声越来越近,年昭缓缓走来,旗袍下摆时不时轻蹭脚踝。
白一枝端坐在椅子上观摩自己的妆容,年昭很快就和她贴近身体,弯下腰来和她在镜中对望,两人眼里情绪翻涌,说不清道不明,谁都没戳穿。
“我很快就好,你先出去等我一会儿。”
“没事,我就看着你化。”
白一枝不满嘟囔,“奇奇怪怪的。”
年昭这么一个无法忽略的存在盯着她,怎么可能安得下心来。
镜中的两人一个淡然,一个稍显慌乱,有意错开的视线,狂跳不止的心脏,好像都在预示着事情开始朝着不可控方向发展。
年昭目光还是放在镜子上,抬起手凭着感觉向白一枝嘴角摸去。
柔软的触感布满指尖,年昭手指揉抹几下,“涂出来了。”
白一枝声音弱弱喊了一声,“我自己会擦掉,别弄脏了你的手。”
“不脏啊。”年昭手上残留一抹红色,她不甚在意地抽出旁边的纸巾随意擦拭,她突然开口,“我在你这补个妆,能去我房间帮忙拿个东西吗?”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白一枝立马起身让位,“你说,什么东西?”
“相机。”
“你出门还带这东西?”
年昭满怀柔情的目光停留在镜中,“对,我想给你拍照,以前不都是你给我拍吗?现在换我吧。你这么好看,就该拍很多很多照片。”
她之前确实从别人口中听到过年昭曾经报过摄影班,想来拍拍照技术应该还不错。
白一枝瞥过那纤细的腰肢,沉了沉眼眸轻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