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赤笑得尤为魅心:“宁公公可别小瞧了哦,肉搏我可从未败过。”
对付一个宁相晚,肉博就够了。
这边打得热火朝天。
那边逃得惨叫连天。
柳四郎绕着走廊跑了一圈又一圈,后面的官兵紧追不舍。
“站住!站住!”
柳四郎跑得卖力,心想:这些人是真能追啊。
官兵们累得够呛:这小子是真能跑啊。
突然一人喊:“所有人停下!”
官兵都停了下来,只剩柳四郎一个人拼命跑。
官兵们看着他从那一头跑到这一头。
柳四郎突如其来与他们碰面,惊呼一声,转身又跑。
于是官兵们看着他从这头跑到另一头,又从另一头跑回他们身边。
哎,他也不打,就是溜。
柳四郎疑惑地问:“你们怎么不追了?”
他们给出了理由:“追累了。”
柳四郎:“……”
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会跑的。
他们内部讨论起来:“怎么办?这小子很能跑啊。”
“我们这样,然后这样。”
柳四郎站在他的对面,等他们商量完,就准备开始新一轮马拉松。
可是,他正要踏脚时却发现不对劲,这批官兵分两队,左右并进,让他无路可逃。
柳四郎站那没动。
他们得意道:“这下跑不了吧!”
“谁说的?”柳四郎将手搭在木栏上,轻功一跃就从这头跌到了另一头,稳稳着地,剩下对面的人吃惊在原地。
“嗐!忘了他会轻功了!”
他们一拍脑门,纷纷摇头。
就在这时花赤一脚踹飞宁相晚,从九楼破栏坠下!
花赤朝下一喊:“沈云卿!”
沈云卿应声,一袭白衣闻声而动,衣袂飘飘仿若惊鸿。
他足尖轻点,蜻蜓点水般借力栏杆、屋檐,转瞬之间,便已掠至宁相晚下方。
此刻,宁相晚身形如坠石般急落,沈云卿伸展双臂,在半空中接住了他。
那一瞬,时间仿若静止,他身姿挺拔如松,墨发肆意飞扬。
众人都惊呆了,秋辞更是惊喜,他眼眸瞬间睁大,愣了一瞬。
太美了!此等美人绝世无双啊!
在接住他的刹那,沈云卿腰身轻拧,借着下坠的冲力,在空中一个优雅的旋身,单足轻点虚空。
随后,他足尖轻点地面,翩然落地,发丝凌乱间,更添几分楚楚之姿。
宁相晚定身后,问:“楼主为何救我?”
花赤道:“你想多了,我可没那么好心。要死也别给我死在楼中。”
宁相晚回礼,道:“多谢楼主,不过今日我必须要将人带回去,谁也拦不住。”
花赤问:“你抓柳四郎做什么?”
宁相晚道:“这就是咱家的事了,楼主还是少过问的好。”
花赤也对这个原因不感兴趣,她说:“随你们官兵要做什么,不过我今日出手并非是因为柳四郎,而是你们说来就来,搅了客官的兴致。这账怎么算?”
宁相晚能屈能伸:“咱家在这给诸位赔不是了。”
“光说没用,不做点什么表达歉意?”
花赤朝他挑了下眉,表情有点坏。
看到她的表情,沈云卿不用猜都知道花赤想做什么了。
宁相晚道:“只要楼主让我带走人,任听差遣。”
“识相!”
花赤笑了一下,跃了下来,即将落地时全场熄了烛光!
不一会儿,台前亮起了几盏烛光,花赤披了件戏袍,那戏袍猩红夺目。
她莲步轻移,拉宁相晚走上台来。
“客观,戏开场了。”
锣声起,花赤朱唇轻启,开腔唱道:“烽火照边疆,太子披戎装,丹心照汗青,志在守家邦……”嗓音婉转透着无尽悲凉。
“金戈耀日,马踏尘扬,沙场驰骋,血溅寒光。贼寇闻风丧胆,我军威扬四方,可怜呐——”
唱腔愈发凄厉:“凯旋日,未闻赞歌响,却遭奸佞谤!”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簌簌滚落,呕泣之态令人心碎。
宁相晚愣在那里,花赤唱着,愈唱愈恨。
台下一片漆黑,仅有数把座椅孤寂地立着,空无一人。
花赤长袖挥舞。
“忠心一片付汪洋,小人当道,黑白尽颠狂!朝堂之上,忠言难张,万民愚昧,怎辨忠良……”
那戏台上的烛火摇曳,光影斑驳。
她等这一天很久了,整整十年。
十年啊!
天子报国身无葬,小人当道覆王朝。
太子殿下战死沙场却遭侫臣尽毁名誉,世人愚昧,小人当道。
太子殿下是她的光,她的梦,她毕生的追求。
太子殿下死了,却蒙蔽上了此等屈辱。
那害死太子殿下的奸臣,就是眼前罪大恶极的宁相晚!
身居高位,染尽污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