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间,强自镇定,努力思索破局之法,手中白子在指尖摩挲许久,终于寻到一处薄弱,奋力落子,试图扭转乾坤。
柳四郎收了笑意,神色凝重。
此刻关键,在这方寸棋盘间,谁都不肯率先露出破绽,只等那决胜一招定乾坤。
柳四郎紧盯棋盘,额角渗出细密汗珠。
花赤那边攻势凌厉,步步紧逼,似要将黑子的活路全然堵死。
他手中黑子悬于半空,良久未动,似陷入绝境沉思。
花赤嘴角噙着一抹自信冷笑,美目紧锁住柳四郎。
放弃吧,这局我赢定了!
就在众人皆以为白子大势已成之际,柳四郎猛地深吸一口气,黑子落下,直击棋盘一处盲点。
刹那间,局势风云突变!
这一子仿若撬起巨石的杠杆,竟引得周边黑子联动呼应,原本零散困窘的黑子瞬间盘活,连成一条蜿蜒“黑龙”,直捣黄龙般向白子要害冲去!
解说人怪叫一声,瞪大眼睛,差点蹦起来:
“我去!这啥情况?柳爷这是憋了个大招啊!凭空杀出条活路,神了嘿!”
花赤脸色骤变,贝齿紧咬下唇。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输!!!
手中白子连连补救。
却如螳臂当车,难以抵挡黑子汹涌反扑。
那黑子一路摧枯拉朽,冲破层层白子阻拦,将白子阵营搅得七零八落。
“楼主,承让了。”
柳四郎轻声道,落下最后一子,黑子稳稳镇住棋盘关键位。
棋局落幕。
花赤目瞪口呆地僵在原地,双眼圆睁。
她第一次……
败了。
这时,那解说人又跳了出来,咋咋呼呼嚷道:
“哎呀妈呀!楼主这是遭了柳爷的打击咯!原以为稳操胜券,嘿,谁能想到柳爷后半程跟开了天眼似的,这一通操作,直接把楼主给打懵圈啦!”
花赤猛地转头,狠狠瞪向解说人,那眼神犹如利刃。
“输了便输了!我花赤又不是输不起!倒是你张毒嘴,巴拉巴拉一大堆不知道说什么东西。”
花赤像把输了的气撒在解说人身上。
众人一片喧哗:“就是啊,这解说人说的什么玩意儿,尽闹笑话。按他这样说下去,估计得不少人。”
花赤实在忍不了了,轻功跃上九楼,气势汹汹道:
“我倒要看看,是那个人解说得像屎一样臭!”
那人身姿轻盈,凌空后退数丈,身法鬼魅至极,嘴上还不忘叫嚷:
“矣!楼主大人此言不雅了啊!”
花赤柳眉倒竖,美目含煞,素手一挥,刹那间数把飞刀自袖口鱼贯而出。在半空之中迅速排列组合,围成一个圆圈,飞刀尖端锋芒毕露。
那人见状,倒吸一口凉气,下一刻,又咧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高声赞道:
“好刀!”
这个时候还不忘夸奖!
他嘻笑道:“哪买的刀?送我几把呗。”
花赤冷哼一声:“这就送你!”
手一扬,飞刀如离弦之箭迅猛射向那人。
眼看飞刀就要袭来,他却不躲不闪,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
就在飞刀尖刃距他衣衫不过毫厘之时,那些飞刀竟硬生生停滞在半空,纹丝不动!
下一秒,那些静止的飞刀瞬间像是被一股诡异力量操控,齐刷刷改变方向,全朝花赤反噬而来!
不好!
花赤连忙躲避。
这刀都是有灵性的,非主人难以驾驭,这人究竟是什么人?
“哼,敢使诈!”
花赤整个人如道闪电般疾射而出,瞬间拉近与那人的距离。
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把短刀,刀身直逼那人面门。
那人微微一怔,身形仓促一闪,面具瞬间被利刃刮开!
是一个俊俏少年郎面孔,他衣襟微扬,笑靥生风。
头扎深蓝色绢布,于发束间缠了几圈,余下几根发丝。
清风钻满袖襟,衣袂飘飘,落拓不羁。
“张九机!”
花赤一眼就认出了他。
“好久不见……”
没等他笑完,花赤一拳将他打倒,攻势如暴雨连绵不绝,手中短刀上下翻飞,每一刀都刁钻狠辣,直取要害。
“不见你个头!来也不打个招呼,打架很好玩是么?我看你是想我的拳头了,欠揍!”
张九机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应是理亏,站起后嘻笑着,也不反驳。
打了他一顿后,花赤心里舒畅多了,瞥了他一眼:
“傻笑做什么?既然来了,就待客吧。”
张九机张大嘴:“啊?又当免费劳动力啊?”
楼主与他关系似乎甚好,居然让他坐在席,那是尊贵之宾才能坐的位置,他究竟是什么人?
花赤将张九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眼神中颇有几分不满。
张九机瞧见她的眼神,问:“我,我怎么了吗?”
花赤问:“你这哪捡的乞丐装?”
张九机说:“你懂什么?这叫放荡不羁,什么乞丐装?”
好吧,你的时尚难以理解。
花赤再三确认他手中空无一人,问:
“你空手来的?”
张九机耿直:“嗯。”
花赤神情一沉。
张九机还在嘻笑着:“空手来的!就我一个人,啥也没带!”
花赤眼神逐渐变凶。
张九机笑意不减,浑然没发觉死亡的气息。
“咣当!”
花赤将张九机丢进杂物间,重重关上门。
拍掉手中的灰,像丢了件垃圾一样,感觉身心都愉悦了许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