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机。
一个神奇的男人。
是天下仅剩的散人。
古书记载:“散人,散诞之人也。心散,形散,神散,既无羁限,为时之怪民。”
神机妙算,足不出户就通晓天下局势。
说得好听,是一个算命大师。
不好听的,净爱装神弄鬼坑蒙拐骗。
不过此人高深莫测,时常神出鬼没,各大门派都抢着要他。
张九机坐在花赤身侧,道:
“江湖人士皆知天下第一楼成立十周年,楼主大手一挥,便掷千金办盛宴,请各路神仙前来祝贺,如此盛情,怎么能少得了我呢?”
花赤看他废话那么多,问道:
“此话怎讲?”
张九机嬉皮笑脸:
“你豪掷千金,肯定酒肉丰盛,我来蹭个饭不介意吧?”
就知道是这样……
花赤丝毫不给面子:“小二,打包两碗花生米给他,送客!”
张九机一惊:“唉?就两碗花生米啊?太小气了吧,不加点荤?”
再提一句荤,估计下一秒就该吃花赤的拳头了。
花赤忍着脾气,为了不在众人面前失态,她有礼地走到张九机面前。
看到她聘婷小步,似乎心情不错呢。张九机心想。
微笑着的花赤有礼地向张九机行了一礼,然后有礼地给了他一记重拳,直接把人打飞数米!
花赤依旧保持自己的风度翩翩,笑不露齿。
无论何时都不能失了礼仪。
揍人也一样。
躺在地上嘴被打歪了的张九机向她缓缓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还是你牛!
花赤走上前,将他拽了起来,顺便帮他正骨,语气淡淡道:
“所以你来这到底是为什么?想清楚再回答。”
张九机扬笑道:“来参加天下第一楼的盛宴嘛!”
花赤扭了扭手腕,准备再度出击。
察觉到花赤的杀意,张九机咽了口口水,确实被打怕了,这个女人动不动就动手,不讲武德。
“我说!我来这是因为看上了这里要展出的一件东西,希望楼主可以相让于我,无论开什么条件都可以。”
花赤问:“什么东西?”
张九机:“一块令牌。”
花赤:“你要那东西做什么?”
张九机:“自是有用处了。”
花赤干脆道:“不给。”
张九机:“啊?为什么?”
花赤道:“你说呢?你可是在江湖上号称神算子的张九机,做任何事情都末卜先知。平日不见你来我这楼阁,今日倒为了一个令牌找上门来。不用想也知道这令牌没那么简单,连你都会前来讨要,还不要脸说了这么多奉承的话。你说这个令牌我可能轻易给你吗?”
张九机咽了口口水,这女人太可怕了。
“被看穿就没什么意思了嘛。”
张九机老老实实坐着,不提令牌的事了。
但花赤太了解这人了,怎么可能就这么摆休呢?
看张九机那狡猾的神情,花赤心中已经想了无数种他可能会做出来的事:偷、抢、劫、盗……
反正都不太正经。
下一瞬,张九机突然“扑通”一声下跪,卖惨道:“
楼主大人啊,你行行好,看在我们相识的面上,把令牌给我嘛!”
花赤的嫌弃凝固在脸上:“……”
不是,你这下跪求饶的方式怎么这么像路边讨饭的乞丐呢?
张九机意识到自己暴露了本性,稍微收敛了点,起码没有撒泼打滚转圈圈,而是五腑投地装可怜。
众人见此场景,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男儿膝下有黄金,一个大男子怎可如此轻易下跪?”
“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羞辱人,楼主又在为难人了?”
“看那男子凄惨的模样,定是被欺负得不成人样,太可怜了。”
“没想到楼主竟是这般人,起码这么多看着呢,一点面子也不给。”
……
矛头大多指向花赤,花赤面子撑不住,低声对张九机说:“给我起来!”
张九机偏不:“我不。”
花赤重名声,但张九机不要脸,每次斗不过她时,便撒泼。
此时柳四郎拍了拍楚天阔,道:
“看到楼主右手边的男子了吗?”
楚天阔说:“嗯,看到了,他怎么了?”
柳四郎问:“他是何人?”
楚天阔摇头:“不知道。”
柳四郎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他这身乞丐装太眼熟了。
楚天阔:“嗯?你见过?”
他好像就是在路上碰到强拉着自己算一卦的算命师。眼熟。
柳四郎:“他叫什么名字?”
楚天阔:“不知道。”
柳四郎把他推出去:“什么都不知道,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楚天阔被用力一推,一头就要栽倒在张九机怀里!
花赤见状,将张九机的座椅往后一移,另一只手抓住楚天阔的背领。
还好,没摔。
他脸朝地,离地几厘米,差一点这张英俊的容颜就要毁了。
他舒了口气。
突然下一刻,花赤松开手。
楚天阔的脸狠狠扑向地面。
花赤淡然优雅,继续看表演。
张九机看不下去了,将人拉起来,一边说:
“哎呀楼主,这么对待客人做什么?未免太粗鲁了。来,我扶你起来。”
花赤看了楚天阔一眼,毫不客气道:
“你有什么事吗?”
楚天阔一时不知怎么组织语言:
“我……我……”
“没事就滚。”
她一如既往地毒舌。
张九机道:“楼主,好好讲话,人家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