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道林听见宿以山的声音就想起来那天对着他甩脸子的事情,忍不住气的牙痒痒,凭什么宿以山总是这幅什么都看不上的样子,他也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他低头朝地上“呸”了一口,眼神狠辣,像毒蛇一样死死盯着宿以山:“想要你死,你去死吗?”
宿以山干脆利落点头,弯下腰便要拿剑。
距离不算远,但他能保证在那人抹道童脖子前把刀挑开,把道童救出来。
宿以山弯腰到一半,那人又急急喊停,宿以山的动作就僵在那里,最后还是直起身,不知道那人到底想干什么。
赵道林思考了片刻,觉得若是让宿以山就这么死了,游掌门要是知道这件事是他干的,必然他也活不了。不如换个法子,折辱一番宿以山也是很有意思的。
于是他仰头鼻孔朝着宿以山抬了抬:“你过来,把剑留在那儿,从我裆部爬过去,我就把你这道童放了。”
道童脸色“唰”一下就白了,挣扎得更为剧烈,也不管此时刀还架在他脖子上,朝着宿以山撕心裂肺地喊:“仙长不要啊!!”
宿以山僵硬半瞬。
他闭眼,长出一口气,轻声道:“好。”
赵道林笑得更猖狂,手下动作放松了些。
宿以山慢慢走过去,赵道林已经蹲下马步,挑衅看向宿以山。道童屏住呼吸,闭眼不敢再看。宿以山缓缓低下身子,趁另一人还未反应过来迅速伸出腿将赵道林扫倒,另一只手抓住道童后背上的衣服将他猛地带至身后,厉声道:“快走!”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另一人反应过来时道童已经躲远,宿以山就站在他面前眉目凌厉,手中无剑,他却不敢与之一搏。
赵道林摔了个狗啃泥,糊了满嘴的雪,挣扎着想站起来,怒气直冲头顶:“抓住他!!”
那人犹豫片刻,还是没敢上前,宿以山看准时机,手上假装做了个掐法诀的手势朝那人甩去,趁着他躲闪的空隙从中凌空一点迅速逃离。
赵道林终于站起来,被宿以山指过的地方什么都没发生,那法诀根本就只是个幌子!
望着宿以山带着道童的背影逐渐消失成一个小点,想着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他怒不可遏,对着另一人大骂道:“你是个干什么吃的!这也能让他跑了!”
另一人反唇相讥:“你拿着剑还能让他接近你身,在这儿跟我比起谁废物来了!”
要不是赵道林给他两粒五品灵药,他才不来凑这个热闹!
赵道林怒气冲天却也对那人无可奈何,只好骂骂咧咧离开。
一直到了寝殿近处宿以山才慢下脚步,刚才心几乎都要砰砰跳出来了,幸好道童无事。
再一看,道童似乎又要哭了。
宿以山明白道童定是觉得如果不是自己把宿以山带过去就不会遭到埋伏,但他并不觉得麻烦,只是蹲下身摸摸他的头:“这并非你的错。我修为尽失之后,必然有人来找我麻烦。”
道童抽抽噎噎的,宿以山帮忙擦去眼泪:“以后的日子可能并不会好过,我还要靠你帮忙。”
闻言道童狠狠点头,眼神坚定:“我以后会好好保护仙长的!”
宿以山忍不住笑出来,摸了摸他的头:“好。”
……
“还有事吗?”游朝玉坐在桌几前,青丝如瀑。他头也不抬,专注地批阅面前卷宗。
“没,没有了。”站在他跟前的人哆嗦一下,行礼后弯着腰悄悄退出去,还顺便替游朝玉关上了殿门。
许久过后,游朝玉终于抬起头,将面前卷宗分门别类整理好,整齐地垒在一起。
从前季淮处理各类事务时他总在旁边看着,看久了也就学会一部分。将卷宗按时间顺序放在一起,是从季淮那儿学来的。
他站起身,神识扫过殿内外一圈确认周边无人,抬手掐了个法诀将殿门设下禁制,没有他的允许没人能进来。为以防万一,游朝玉又撕下一张符,将他的傀儡布置在桌几前替他处理各项事务。所有事情都做完后,游朝玉才缓步走向书架前。
书架上几乎满满当当放着各类典籍和功法,密密麻麻估计有几千册,游朝玉抬手将其中一本平平无奇的书抽出,墙壁后传来“轰隆隆”的齿轮响动声,原本严丝合缝的两侧书架从中间平移,露出后面的暗门。
游朝玉推开暗门,向下的台阶一路延伸至黑暗处。
走了许久,面前才豁然开朗,展现出其中的密室。
密室墙壁上插着两排烛火,烛火提供的光源并不稳定,摇摇晃晃,打在人身上显得分外阴森可怖。
长桌两侧已经坐满了人,都带着鎏金面具,看不清脸。
见是游朝玉来了纷纷起身,毕恭毕敬行礼:“仙尊。”
游朝玉面色不改地走过,坐在长桌首位,手肘搭在桌上,双手交叉拖住下巴,面色沉郁:“这几日都有什么收获,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