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野突地停在原地,身后的秋风有些莫名,他顺着楚清野的视线看去,远处山峦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有什么东西。
楚清野伫立一会儿,道:“秋风,本王与沈淮卿有何区别?”
“这......”
秋风抬眸看他,道:“殿下天之骄子,沈淮卿乃是殿下脚底的烂泥,他如何能与殿下相提并论?”
楚清野瞧他,又道:“若本王不是三皇子,沈淮卿与本王又有何区别?”
秋风怔愣着,似是在思考,可半天也没等说出话来。
楚清野了然,道:“本王明白了。”
“殿下......”
“可本王不是沈淮卿。”楚清野喃喃道,“从前不是,今后也不是。”
他轻叹一声,又道:“走吧,随本王去寻左相。”
左相府。
楚清野行至门前,有一老仆匆匆赶来,行至一礼后,道:“老奴参见殿下。”
“左相呢?本王有事寻他。”楚清野看向府内。
老仆道:“真是不巧,左相方才出门,恐怕还有些时辰才回来。”
楚清野抬脚踏入府中,道:“既然如此,本王便在左相府等他罢了。”
“这......”
楚清野瞟了他一眼,道:“本王不去寻他,后来他也会来寻本王,不若今日本王等他回府,好当面说个清楚。”
语罢,楚清野便径直走入府中,老仆眼珠一转,疾步走到他的面前带路,待为他奉上一杯热茶后又急切离开。
“这老仆,好生没规矩!”秋风道。
“待他寻来左相罢。”楚清野端着茶杯,轻抿了一口,又苦又涩,毫无沈淮卿屋内的旖旎香味,便皱着眉头放下。
约莫一刻钟,左相果真赶回府中,仔细一瞧,他身后紧跟着先前那老仆。
楚清野抬眸看向左相,后者头发微白,一丝不苟地梳在耳后,他身着朝服,衣角沾了些尘土,想必是刚下朝便去了别处,老仆通知后又匆匆赶回家中。
“殿下。”左相道。
“左相不必多礼,本王今日来寻左相,是为要事。”楚清野道。
左相眉头一皱,道:“什么要事?”
语罢,他执起老仆端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悠然道:“殿下,如今还有什么事能,能送入贡院的考卷失窃来得更重要?殿下不若先解决了此事,再与臣详谈要事,如何?”
楚清野瞧了他一眼,道:“本王正是为此事而来。”
左相一顿,终于正眼看他。
楚清野道:“左相不知,几日前,本王曾前往国子监探察考生,没想竟遇到一名考生差点被赶出国子监,左相你说奇不奇?”
左相不语。
楚清野又道:“待本王靠近了问道,此人竟是犯了偷盗。”
左相道:“既是偷窃他人财物,国子监便留不得他。”
楚清野笑道:“左相别急,等本王说完,这事看似是人赃并获,但此人却无行窃的时间,因此本王断定是有人陷害于他,后来经查证,此人果真是被冤枉。”
他看着左相,道:“偷窃财物那人是考生身边的贴身小厮,本王记得那考生似乎是叫商渝,不知左相可否认识?”
左相道:“商渝是臣安排在犬子身边的人,臣曾见过他几面。”
楚清野装作恍然大悟,道:“原来他是左相的人,那便好办了。”
左相眉头一皱,似是不明白楚清野的意思。
楚清野道:“左相不知,这商渝乃是指使身边小厮陷害刘衍的人,春闱在即,商渝之心本王不便解释,左相自当明白,本王本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如今这商渝竟敢盗窃考卷,此等恶劣行径,本王不得不处置他。”
“商渝是盗窃考卷之人?!”左相声音拔高。
楚清野状似沉痛,道:“他陷害刘衍不过是想搏一搏春闱名次,若成了,他恐怕会成为前三甲之一,可本王及时出现保下了刘衍,商渝计划落空,于是为了春闱,他做了错事也不是不无可能。”
闻言,左相向后靠着椅背,又道:“殿下,这只是你的猜测,无人瞧见偷盗试卷之人就是商渝,便也有可能不是他,而是旁的什么人。”
楚清野道:“本王说的并不无道理,仔细想来,商渝此人急功近利,也只有他才最有可能盗窃考卷。”
左相轻笑一声,道:“殿下,老臣乏了,恐不能与殿下......”
没等他说完,一道洁白的身影出现在门前,屋内的人不由向外看去。
一双凤眸微弯,带着笑意,落在楚清野身上,只听沈淮卿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