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野气消了些,但嘴上依旧不饶人,道:“有你又有何用?”
太子势力强大,并非他楚清野能够匹敌,上辈子这个时候的楚清野尚且不能抗衡,更何况是这辈子的楚清野。他瞧着刘衍此人不错,想要拉拢,谁知这刘衍宁愿被那群人霸凌,也不愿投靠他。
楚清野又瞧着身旁的沈淮卿,笑靥如花又心如蛇蝎,他当真这般面容可憎,只能招来恶鬼?他一时火气上头口不择言,非要骂出来才解气,首当其冲的便是沈淮卿。
楚清野嗤笑一声,道:“只凭你一人如何助本王破局?”
只听沈淮卿道:“只凭淮卿一人便可。”
楚清野瞧他,道:“你的谋略很不错,可你有没有想过,若商渝丧心病狂当真杀了那小厮,最后死无对证,无人向左相检举他,你又该如何?”
沈淮卿道:“杀了便杀了。”
此话说得太过随意,楚清野不由看了他一眼。
沈淮卿又道:“一计不成还有二计。”
楚清野道:“何为二计?”
沈淮卿不语。
那便是没有。
楚清野冷冷道:“本王先去一趟左相府,与左相详谈此事,若能成,左相愿助本王一臂之力,本王此劫也算是过了。”
沈淮卿道:“殿下不可。”
楚清野抬眸看他,道:“那你说如何?”
沈淮卿道:“等。”
等?等什么?
沈淮卿又道:“刘衍之事至始至终无非是一个‘妒’字,商渝等人的目的并非是将刘衍赶出国子监,而是春闱。”
楚清野想到此人,便道:“这倒是不错,他这般气性,若非今日遇到本王,他定是要被赶出国子监。”
沈淮卿笑道:“刘衍身在福中不知福,往后没有殿下的照拂,刘衍的为官之路只恐艰难。”
楚清野冷哼一声,道:“不识好歹的东西,活该他这般下场。”
沈淮卿笑而不语。
两人沉默片刻,他又道:“淮卿大胆猜测,殿下身为春闱的监考官,应是收到了春闱的考卷。”
今日出门,礼部的确有人送来了春闱的考卷让他过目,于是楚清野道:“不错,今日出门前本王刚看过。”
只见沈淮卿嘴角上扬,楚清野瞅了一眼便觉不妙。
沈淮卿道:“殿下,你说若是有人盗走春闱考卷,该当如何?”
楚清野蹙眉道:“怎么可能?”
刚说完,楚清野便想到多年前,其实这事儿也不是无人做过。
大楚建国二十余载,不乏又学子在科举中作弊,其中有一人竟胆大包天,盗走当年科举的考卷。
彼时宸皇当政,得知此事后震怒,命大理寺卿缉拿此人,没多久此人被捕,受到宸皇的严厉处罚,宸皇命其终身不得科考,还要手脚戴上镣铐,跪在国子监门外受人唾骂。
因此事影响极大,此人家中的父母兄弟乃至亲友,出门皆被人指指点点,这等奇耻大辱,任何一人都无法忍受,因此这么多年无人再敢盗窃考卷。此法效益极大,楚皇上位后便将其沿用。
依沈淮卿所言,今年这群学子中会有人盗窃考卷。
楚清野实在觉得不可置信,但往日之事仍历历在目,楚清野又不敢不信,他沉默片刻,才道:“真是疯了。”
沈淮卿道:“污人清白之事都做得,盗窃科举考卷之事又为何做不得?”
这话说的实在猖狂,楚清野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沉思一会儿,道:“宸皇当政时,科举考卷曾失窃过一次,因此以后凡是科举,礼部便会多出一套考卷用以备用,若是依你所言,有人会来盗窃考卷,他又怎能确定春闱之时考得是哪一套?”
沈淮卿笑道:“若是都偷了呢?”
都偷了?真当大楚朝中无人吗?
楚清野立刻道:“这不可能。”
闻言,沈淮卿道:“殿下,凡事皆有例外。”
楚清野不语。
此话倒也没错,自从楚清野得知自己并非楚皇亲子之后,便觉这世间所有离奇之事都有可能发生。
还有什么能比楚皇给别人养了十多年儿子要来的离奇?
国子监。
商渝发卖了那小厮后匆匆赶回,他在廊上疾行,身边偶遇平时上学的同窗也不以笑脸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