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此人能收于他麾下,也是一桩美事。
楚清野此刻是决心要保刘衍,便道:“商渝,你出生商贾之家,从小锦衣玉食,便觉所有人都觊觎你的钱财,殊不知这世间真有人视钱财如粪土。”
商渝顿时面红耳赤,急道:“殿下,你不能听信刘衍的一面之词,他这人惯会花言巧语颠倒黑白......”
“我和刘衍同住一个屋檐下,刘衍绝不是这种人,商渝你莫要胡言。”裴知律一听便不乐意了,他又道:“我是瞧见刘衍拿出你的珊瑚珠子不假,可又如殿下所说,我并未瞧见是刘衍从你那儿偷了它。”
商渝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这人怎这般......”
裴知律打断他,看向楚清野,道:“殿下,至于刘衍是否行窃一事,草民认为还需考证。”
楚清野面色不显情绪,心底却是满意至极,这裴知律还算识趣,于是他又道:“既然人证都这般说了,本王便好好调查此事,若让无辜之人蒙冤,岂不是寒了大楚众寒士之心。”
语罢,他又看向周围众学生,道:“你们可有异议?”
众人纷纷相视一眼,无一人有异议,于是楚清野又道:“既然没有异议,所有涉及此事的人都要向本王一一说明,珊瑚珠丢失的那段时间,你们都在哪里,在作甚,又有何人为你作证。”
他瞟了一眼身旁的商渝,道:“就先从你开始吧,毕竟你是那串珊瑚珠的主人。”
被点到的商渝一顿,他正了正神色,道:“草民的珊瑚珠是昨日丢的,那段时间正好是放学,草民找了半日都未找到,此事与草民同屋的李小公子可以作证。”
楚清野看向人群中那张熟悉的面孔,左相府小公子李观旭道:“商渝与我同住一个屋檐,他的确是有一串红色的珊瑚珠子,往日他都带在身上,这两日倒没看见他带过。”
商渝泫然若泣道:“殿下,草民所言句句属实啊!草民丢失的珊瑚珠正好出现在那刘衍的屋内,若不是他偷的还能是谁偷的?”
楚清野眉头微蹙,冷冷道:“你这人书没读多少,话倒是挺多,本王让你说一句,你能回十句,同样是苏州人士,少师大人惜字如金,你倒好净说些废话,本王问一句,你便答一句,若是你再敢多说一句,本王就先处置了你。”
商渝脸色煞白,也不敢多话,只是心道这传闻中无所事事的三皇子竟这般难伺候。
楚清野瞧他,又道:“如今并不能笃定是刘衍偷了你的物什,你这般多次强调是刘衍偷了你的物什,无非是想要本王处置了他,本王到想问问,你究竟是何居心?”
没等商渝回答,楚清野便道:“你不必再答,此事待本王挨个询问清楚,若真是刘衍偷了那串珊瑚珠,本王再处置他。”
语罢,楚清野看向刘衍,道:“既是如此,昨日放学你又去了何处?见了何人?”
刘衍道:“昨日草民放学后回了内室,因几日后便是春闱,草民想多温习一遍书籍,此事裴知律可作证,至于那串珊瑚珠,草民曾见过,但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草民的内室。”
裴知律道:“草民可以作证,刘衍没有撒谎。”
可真是奇了怪了,这两人都有人作证,难不成这珊瑚珠还能凭空出现在刘衍的屋内?
楚清野沉默片刻,道:“也就是说,商渝平日里都带着那串珊瑚珠,昨日放学时察觉丢了,而刘衍在他的屋内发现了。”
立刻有人反驳,道:“草民记得昨日商渝上学时并未带着那串珊瑚珠。”
语罢,有人附和道:“我记得昨日刘衍一直都待在学堂,直至放学才离去。”
楚清野道:“也就是说,昨日商渝并未带着那串珊瑚珠,且刘衍一直待在学堂,随后放学才在自己的屋内发现了珊瑚珠,如此这般,那串珊瑚珠根本就不是刘衍偷窃,而是有人偷窃后放在了刘衍的屋内意图栽赃嫁祸。”
他瞟了一眼商渝,冷声道:“不知何人如此歹毒,竟在春闱前陷害他人,若是刘衍真因此事而被逐出国子监,也不知便宜了谁。”
果不其然,待他说完此话,商渝竟被吓得脸色惨白,头冒虚汗,楚清野更能确信此人就是始作俑者。
楚清野施压,道:“本王定要好好处罚此人,春闱在即,此等歪风邪气绝不可留!”
正当他将要继续施压时,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前,那人轻声道:“三殿下。”
楚清野转头看去,沈淮卿白衣飘飘,黑发半披散于身后,面上带着白纱,只露出一双含情的凤眸含情,直勾勾地看着他,像是坠入凡尘的仙。
楚清野看了他一眼,道:“你怎么来了?”
早知道还是让秋风拘着他,如今放他出来,又在这种关头出现,不知沈淮卿又要作什么幺蛾子。
沈淮卿走近,道:“殿下今日出门急,忘了带着无暇,我便跟来了。”
楚清野眉头一挑,心道这人竟还自封上了。
上一世沈淮卿投奔他之后,便对外号称无暇,没多久沈淮卿名声大噪,皇城之人皆知他楚清野麾下有一不可多得的谋士名为无暇公子,博学多才,算无遗策,皆以贵宾之礼待之。
楚清野刚想道:你来又有何用?
沈淮卿便道:“说来真巧,无暇来国子监的路上正好偶遇一人,此人神色慌张,鬼鬼祟祟地不知所为何事,无暇便将人扣下,仔细盘问才知此人乃国子监考生身边的小厮,他偷窃了主子的财物,正想将财物差人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