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用一枚戒指来遮住。
翌日。
屋内昏暗,仲子昱从绵软的枕头上抬起脸,透过凌乱的发丝向外看,窗帘间留着一道未合拢的缝隙,从中发出朦胧的光隙。
已经是早晨了。
仲子昱觉着嗓子里像卡了一块石子,疼痛干涩,伸手去捉床头的水杯,里头只剩下浅薄的一层,不嫌弃的仰头尽数饮下。
安德鲁收拢臂膀,仲子昱的下肢酸软,懒得挣扎任由他抱着,静静地。瘦削的腰身被搂紧怀里,温热的皮肉相贴的更加紧密,带来可靠的安全感。
仲子昱回头瞥了眼安德鲁。
昨夜安德鲁还使坏,喝了半杯水,含在嘴里让他自己取。
仲子昱后仰靠在安德鲁的肩膀上,难耐的喘息着,目光盯着滚动的喉结,他无力地去抓挨着自己的臂膀。借着这个高度,去索取缓解热渴的水。安德鲁却趁机吻得越深,似乎要将他拆吞入肚,在口中嚼烂。
水。
肿胀的嘴唇碰到冰凉的杯沿,破了皮。疼痛让仲子昱清醒了几分,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要是能再喝口水就好了。
“子昱?”
安德鲁坐起,露出着精壮的上身,有些兴奋地看向仲子昱。
仲子昱抚着下唇,触碰的地方传来针扎般的疼痛,也不知道会不会口腔溃疡,没好气地睨着他:“干嘛。”
破音了。
好像一只尖叫鸡。
仲子昱惊慌地捂住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能发出的声音。
安德鲁对自己的战果颇为满意,在仲子昱的额头上响亮的亲了一下,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口水印:“我去给子昱接水。”
仲子昱嘴角抽搐的目送他远去。
先前他们没发生过关系,都觉着要婚后再发生关系比较好。但没想到没能在一起,如何如何。所以仲子昱没见过安德鲁床上的模样。
原来有些人表面上看着哼哼唧唧,其实是个面不改色说情话的人。
安德鲁很会夸他,是边亲吻边说那里可爱,温柔地向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但他等了太多年,有时又透着一股狠劲儿。每次快结束时就会亲咬上仲子昱的后颈,浓郁的信息素在那里迸开,一瞬间就让他惊声尖叫,绷紧身体喘息颤抖。
安德鲁的后背都是他的抓痕。
仲子昱重新躺回床上,有点心疼那块光裸的皮肤,但还是半眯着眼等安德鲁回来。
门半开着。
不多时,安德鲁就端着热水过来。
“子昱,你睡了?”
仲子昱疲惫地闭着眼,摇了摇头。体内的信息素这会儿就散的差不多了,只能说后劲儿大,跟吸了似的晕晕乎乎。
安德鲁殷勤的蹲在他旁边,翠绿的眼眸满是热情:“我喂你吧,子昱,我喂你!”
“嗯?”
仲子昱强强睁开眼,忍不住笑了下。昨天夜里哭着要的一口水,现在自己送上来了。
他摇了摇头,撑着坐起来。
安德鲁在他腰后垫了两个枕头,又把水杯递到他嘴边,满脸怨诽地小声询问道:“子昱怎么能么冷淡,是想拔吊无情么?”
仲子昱一口水没咽下去,险些呛住,惊诧打量着安德鲁:“你从哪学的这词儿?”
“《檀香刑》。”安德鲁帮他拍抚后背,“是个东国的作家写的。”
仲子昱喝完把水杯塞给他,一阵无语:“倒是我文盲了。”
就在这时,想起了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
安德鲁笑着接过:“Who ?”
对面说着,没多久他的笑容渐渐消失,“Ok”着应答,利落地挂断电话。
仲子昱注意到安德鲁的不快,莫名有些慌,“怎么了?”
“工作上的一些事,我能处理好。”说着,安德鲁昭示主权的在他嘴上亲了一口,他委屈巴巴地搂上来,贴在啄红的耳边喃喃,“子昱,我得去趟公司。只要你等我一个小时,我很快就回来。”
仲子昱嗓子疼,不想说话就点点头。
可安德鲁依旧抱着他不撒手,精壮白净的手臂紧紧搂住仲子昱的肩膀,靠在他耳边泫然欲泣。
“子昱,我为你守身如玉三十年,像望夫石一样站在北海公园。现在你拿了我的清白,我好怕你在我转身的时候偷偷跑开,对我始乱终弃!我闭上眼睛,再睁开你就没——啦——”
没——啦——
最后一句显然是带上了哭腔,呜咽悲痛。
北海公园就在仲子昱家不远。
仲子昱是越听越离谱,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哑声道:“我现在下床都费尽,你让我跑哪儿去。少爷,您让我休息会吧,好不好?”
安德鲁吸了吸鼻子,泪眼婆娑地蹭着他的脸,带着颤音说:“不好,我舍不得你,我害怕——”
仲子昱本来就熬了一夜,困得想杀人,他闭上眼睛任由安德鲁抵着蹭来蹭去。抽噎时的热气呼过来,好像一只满是怨念的女鬼索命,根本就不可能睡着。
他认命的叹一口气。
只能强打起精神,半眯着眼哑着嗓子哄骗道:“把腺体伸过来,我给你标记了。这样你就是我的人了,走到哪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你没被始乱终弃。”
安德鲁明显一愣,眼神忽然湿润闪动起来,期待的把腺体送上:“来吧子昱。”
随后仲子昱用标记齿轻轻地在那块嫩肉上啃了一口,注入丝信息素。这种临时标记就是三四个小时就消失的一干二净,纯粹就是哄伴侣的小手段。
但安德鲁很开心。
他把头搁在仲子昱胸前,满脸幸福的嗅闻着杂合在一起的信息素:“那你乖乖在家等我,我一定很快很快就回来!”
“嗯嗯嗯,快去吧,快去吧……”
“再亲一口。”
“嗯……”
安德鲁依依不舍的离开,一步三回头,生怕他一转身又成了孤家寡人。
而仲子昱终于被八爪鱼松开,得意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