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仲子昱认错人了——眼前这位并不是那个周家少爷,恰巧是个同姓的罢了。
望着无助扣手的少年,怀疑的种子埋进了仲子昱的心理,而且在一瞬间生根发芽,他愈发坚定这个想法。
“小周,今晚你不用来了,好好陪着你的刘总就好了。”
周旬沉默回应,两边的车窗缓缓升起,惨白的阳光被关在窗外。
他太惨了,过了太久的苦日子,像从没吃过蜂蜜的小狗。日思夜想,但当一罐香甜浓郁的蜂蜜真的落入怀中,脑子里只剩下恐惧和逃避。
怎么说啊。
他对仲子昱说的事儿很向往,他也唾弃当下的一切。可是是刘嘉兴花钱把他从会所里买出来的,不管怎么说都对周旬有恩,至少让他照顾两年以表感谢。
只能狠心摔碎了魂牵梦萦的蜜罐。
周旬悄悄地移动,水墨色的发在车座上发出流水金沙的动静,他又在偷看仲子昱。
所有想说的话像浸了水的棉花堵在胸口,潮湿发闷,他想抓住仲子昱的胳膊,甚至想毫不讲理地大声质问:
你怎么不早些来!
事实上,仲子昱不欠周旬的,他就是个过路的。
很快就从后视镜上注意到了周旬的眼神,冷冷得一瞥,周旬却不移开眼,眼眶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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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妆台上摆着几个新到的护肤品盒子,是仲子昱常用的。他对化妆没兴趣,但一直执着去抗老美白的方向,得益于怀疑是否是自己有问题才导致刘嘉兴出轨。
总之,上辈子快四十了,变化也不大。
熟练地拆开包装盒,做着几年如一日的流程。
收拾完,仲子昱边看平板边等待儿子的视频电话,可等了好久也没有来电,他主动打了过去。
嘟——嘟——
铃声紧促地响起,陷入盲音。
仲子昱不信邪,又接连打了几次,心渐渐地悬起。
现在东国的是清早,宝宝已经起床了。他们习惯早上在餐桌上聊天,宝宝比仲子昱小时候强得多,会兴致勃勃地告诉他今天的计划。
他披起一件外套,拿着电话走下楼梯,客厅里放着办公包,里面的备用机有刘奕辰的联系方式。赤脚踩在木质地板上显得肌肤更加白皙,
下了几步。
仲子昱有些不敢下去了,畏怯地站在原地,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楼下冰冷黑暗,好像一只张着森然巨口的怪兽等着他自投罗网,伸手向上缓慢攀升。
他有夜盲症,是他花了三万查出来的。
当时就觉着被坑了,就是把他全部的器官拆出来洗洗切切放到缅北做到五脏俱焚的烧烤菜都不值三万,一点没放在心上。
早知道就老老实实吃药了。
故作镇定地打开手机闪光灯,摸索着向下走。
说来好笑,仲子昱怕黑的原因是怕鬼,总觉着乌漆嘛黑的地界能蹿出一个黑影,然后给他拽走。
更可笑的是,刘嘉兴明知道他怕黑还将他扔在鲨缸里……估计也不会被人发现。
仲子昱想起这个玩意儿瞬间就不气了,甚至还想杀人。
一脚踩空。
天旋地转。
再回过神来时,仲子昱已经躺在地上了,彻底置身于黑暗中,只有手机发着惨白的光。一阵剧痛从脚踝传来,他狼狈地拾起手机,扶着墙站起去开灯。
内心止不住咒骂刘嘉兴的晦气。
仲子昱一瘸一拐的要去拿包,又听到微弱的敲门声,得不得回应后就愈发强烈,一次次重重地落下。
他回头凝神,这里算是安全的区域了,应该不会有那些非法分子,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从柜中取出了枪,忍着疼痛拉开枪栓。
“谁啊?”
“昱哥,是我……你没事儿吧?”
仲子昱清冷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不知怎地窜到了军艺校草的脸上,但想想周旬的长相还是算了。扔下枪,坐在沙发上揉捏自己脚踝,通红一片应该是肿了。
“大半夜不睡觉,你来我这干什么?”
这话说得很没好气儿,又凶又不客气。
“昱哥,你没事儿吧。我只是路过。”
仲子昱才不信他的找补,周旬在这边人生地不熟,不好好守着他的刘总,在这里刷个寂寞的存在感。
在他这里,谁也别想占着两头的便宜。
他找出备用机的联系人,翻找着刘奕辰。
现在是他在照看宝宝。
刘奕辰是渣男的弟弟,哥俩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这个还非常讨嫌。绕在他身前身后絮叨个没完,眼珠子恨不得挂在仲子昱身上,那点心思瞎子都能看的出。
后来又因为别家的Omega和刘嘉兴闹翻了。
这俩人要是能解决好自己的床上关系,估计能走的更长远。
翻找的这阵功夫,铃声响起。
“嫂子,好久不见呀~”
视频接通了,刘奕辰的脸出现在屏幕中,声音中带着撒娇的甜味。
作者有话要说:周旬:昱哥,开门,我是小周!
军艺校草:英子,开门,我是爹地!
*
背地里——
周旬(骂骂咧咧地磨刀):我不想卖屁股啊!我**是alpha!***,刘嘉兴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