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衣也不客气,躲在伞下,用沈鸩九的锦帕就着河水搓脖子,还搓了搓背,将帕子丢在石头上,换了件衣服,说:“我好了。”
河水湍急,深紫色的锦帕随着后浪荡入河中,江寒衣伸手去捞,沈鸩九转身将她拉回来,起势一个踏云,三步并二踏入河中,脚尖一踩,又站了回来。
“你功夫不错,我没学过这种武功,刚刚我也能捞回来,只是没这么好看罢了。”江寒衣道。
嘴上逞强,沈鸩九也不和她辩,说:“三日后进渝州,到时候我们进山,你去驿站休息。”
“为什么?”江寒衣抬头,“瞧不起我?你瞧不起我为何还让我进名单,我既来了,为何不能随大部队进山?”
“渝州城内安稳,你去逛街采买备药。”
“莫要哄我,我不去。”江寒衣抿嘴,“要么让我进渝州前备药,要么准我跟你们一起进山。”她压低了声音,“沈鸩九,我现在和你一样吃锦衣卫的饭,我还是个小旗,你让我单独行动,给我放水,我一个人去渝州城吃好的,住驿站,你让其他锦衣卫怎么看我?”
“我就说另有任务给你。”理由嘛,多得很,沈鸩九只不想江寒衣涉险,在南京城有南京城的政治陷阱,在川西,也有川西的地理险境。
“不行,”江寒衣凑近沈鸩九,“姓沈的,我医术卓绝,没有我,你有性命之忧。”
夏侯明一睁眼,感觉小江和他的沈儿好像在讲悄悄话,他弯腰猫过去,忽然蹿起来,“好啊你们,是不是背着我藏东西吃了,我有点饿了,江儿,你的肉呢?”
江寒衣从刚换下衣服的荷包里摸,摸出来一块卤牛肉,拳头大小,夏侯明点她,“就你机灵,前天藏的吧,给谁藏的,不会是看上我专程给我藏的吧?”
“吃你的,我说明日进城休整一天,镇抚使不许。”江寒衣告状。
夏侯明撕了牛肉下来,饿归饿,吃相还是要有的,他看沈鸩九,“江儿说的是真的?”
“怕打草惊蛇。”沈鸩九想绕过渝州城直接进山,江寒衣就穿自己的衣裳进渝州,真有什么,江寒衣还能给他们报个信。
“你是怕?”怕渝州地方官府和匪首勾结,匪首定期出没打劫,将抢劫的财物又给渝州官府上交一部分,这样就成了交易。
既是交易,那自是灭不完的山匪,永远在剿剿不完的匪。
“江儿,你听他的,自小他就聪明,听他的,准没错。”夏侯明当然信任沈鸩九,三百锦衣卫,有一人缺失,都很难对上面交代。
而且江寒衣是个小姑娘,报功劳可以给她算上,出生入死,他们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