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东西都给你们,别把我交给官府。”
“你刚不是说让我送你去官府吗?”
“我错了行不行?”假老道气得胸脯起伏,求饶道。
“那怎么行,你出去是要告我的,我只能先下手把你送去官府,自己才没有后顾之忧,否则我就得养着你了。你说我也是个姑娘,要你也没发用,让我白养着你,我也委屈呀!”半见一副委委屈屈的小女人状,小嘴憋憋着也要哭了。“你也不能讹上我了呀!”
“那些金银我都给你,你放了我就行。”假道长遂道,且是恳切。
“可是不成,你出去了告我,这些就变成我的脏物了,我说不清楚。”半见也假装着哭了起来,一屋子两个姑娘,一个比一个委屈,看得杨青松张大了嘴巴,此时正跟谢元律在角落里,捂着肚子。
“我不能!”假老道拼命的摇头道。
“我不信。”半见也一样口气的回道。“别费劲儿了,我原本真没想扣着你,可你说了,我就不好再让你出去了。”
谢元律听了半见带着哭腔的话,噗呲一声又乐了出来,小丫头当即打发杨青松去青雀舫找董衙内来。
“衙内这姑娘,你给我留住了,先放青雀舫里让老鸨妈妈好生看管就好了,人别跑了,别让她接客,好吃好喝的待着,她若是想跑,就捆着她,这黑黄的皮肤给我沤回本色,过两日我再来找你要人。”
董衙内一脸的莫名其妙,想是刚从姑娘的榻上被拎了出来,且有些体力不济。“她长得不行,这个年纪了,调教也都晚了,老鸨不能要她,你就放心吧,定给姑娘看好了。”
走到皇城跟下时,半见还迷迷糊糊窝在谢元律的怀里。哥儿喜欢的不就是个吃醋撒娇,矫情多事的磨人精吗?这爱好还真是剑走偏锋。
所谓不破不立,想做个贤德的妾室,奈何实力不允许,非要她往妖孽祸主的方向发展才对他的胃口,哎!天生当主母的材料,瞎了不是?
赶车的杨青松把马车靠着路边上停好等待搜查,各个府邸的马车堵在出城的主道两侧,密密麻麻。马车下面走的大多是下人,许是人太多了些,马儿的嘶叫声吵得半见不耐烦的拧了拧身子。
“醒了吧!你可还能接着睡?”谢元律贴着半见耳边上说话,一股子热气吹进了小丫头的耳朵,吹得她一缩脖子,警觉的睁开眼睛,刹那间便清醒过来了。
哥儿已经十六了,从生理上论绝对是个成年男子了,那是一天也离不得女人的年纪了,这一大清早难道……半见下意识的朝着他那下面瞄了过去,便是再热点的夏天,古人衣料仍旧是一层层的厚实,总是看不见的。
“嗯!”半见撑起身子,整了整衣裙,应了一声,才又起身猫腰,下了马车。也不知道要在这排着队还要多久,小丫头朝着城门里面张望,皇家的车队一会从皇宫的东门出来,依次走过了,各府邸的车轿才能跟上,还得按照官员品级,且得等上一阵子。
半见现在的位置前后都看不见尽头,听说皇宫东门口等着王衍将军率领的一队人马,走在皇帝的面前开到。到同安城的东门外面是司马桢带的另一对人马,走在皇家队伍的后面,然后个府邸的车马跟上。待入官道之前,谢元德带一对人马会在皇家队伍两侧跟行,这会还都在路两侧站着,好让百姓不能靠近,以保皇室安全。
“真怕死。”半见与杨青松小声的嘀咕,就听见轿子里谢元律道:“小心舌头。”
拉货的车马早就去猎场安排了,小喜蔻稍和石青先一日就出发了,这会都在那边等着。祝青峰过些日子就要跟董衙内的人去南边,这次并没跟着。半见跟杨青松吐了下舌头,又朝着皇宫方向瞧着,慢说是车马了,啥也看不见。
先是低沉的号角声响起,果然一辆明显不常见的马车缓缓的过来,黄澄澄的穹顶缀满了珠子,半见当即便明白了,叫少爷下车,众人齐刷刷的跪下,齐呼万岁。
半见头也不敢抬的身体弓成一团,她是一眼也不想见那皇帝,那人精神定是不太正常。小丫头趴得板板的弓着屁股,扭头看谢元律头点着地面,噗呲一声乐了。
“陛下尝尝这个。”一个女子的声音好听极了,半见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来瞧她。
只见那个疯批一样的皇帝正和一名年轻妇人笑谈,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用脚指头想来也定是新封诰的淮阳夫人。
只一眼半见便认出了那名女子,她俏而不妖,媚惑却无轻浮,那不是花婆婆身边的信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