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的不咋的?不行?咋的?”小妮子愈发的不饶人了,斜眼撇着半见。
“爷们屋里的同房,破了身子伺候的,都是下贱货,早晚发卖出去配个杀猪的。你可对我客气着点儿,我跟姑娘说说也许还能留下你,长得倒是还行。”
半见当然听得出这不是说她好看,是在夸她丑的很安全,遂道:“你猜猜你家姑娘若是知道你这样在外人面前败坏她的名节,该要怎么罚你,这两家可还没有婚事呢!”
“哼!我还当你跟你家爷们多贴心呢!这事你都不知道?也难怪……”那小妮子嘴巴里啧啧,上下打量半见道:“你就等着吧!司马家的姑娘婚配就这一件要紧事,便是爷们屋里的一个也不能留,但凡抬妾室都是姑娘日后说了算,姑娘不点头,一个妾室不抬也是有的,不允这一条,司马家的高枝恁谁也休想攀上。”
嘿!我这暴脾气。
半见这把真是气不过了,攀高枝亏你也说得出口,还恁谁也休想攀上,你当你司马家的高枝飞上天了,人人都得够够的跪舔不可是咋的?她家少爷连看也没想看一眼,刚想再给那丫头两句,奈何走到地方了。
谢元律叫她,远远的朝她招手,半见刚一应声,回头便见那小妮子堆了满脸的笑,早跑到司马小樱的旁边,主仆俩窃窃的说着什么,气的半见一口怨气堵在胸口,吐不出来,自然不得畅快。
用过了斋饭,自是要休息一会才能成行,郡主伙着司马夫人闲聊,就在那一趟沿着崖壁而建的房舍里。下面往上看时半见还以为是道长的住所,原来是这道观的餐房,类似现代的酒店包厢,外面便是那一条悬在山坳上的木质长廊。
踏不得也就罢了,既然来了,没理由不走到最边上试试。谢元律扭头塞给半见一块素饼道:“大伯母,司马夫人,侄儿用得有些多了,想去廊上走走。”
“去吧去吧!”还没等郡主说话,司马夫人快人快语先道:“小樱要不要去走走。”司马小樱遂脸色绯红摇了摇头,往母亲身后回避了。“那律哥儿独自去吧!”
许是见着尴尬,郡主赶忙道:“姑娘的能吃多少,不像男子,元律独自去走走吧!”
半见跟在谢元律的身后往那木廊上走着,脚下的圆木缝隙里能透过下面的岩石和植被,虽不比玻璃栈道,到底别有一番趣味。
谢元律恰似随意的往旁边走了两步,刚好错开郡主和司马夫人的方向,轻依着木廊朝下看,不免头晕目眩。
“你喜欢这里。”谢元律道。
“嗯!哥儿不喜欢?”半见问道。
“喜欢。”谢元律又道,遂眸光脉脉流转,撇向远山。
“哥儿跟司马小姐聊得可好?”半见又问。
谢元律默默转回头审视着小丫头的反应,良久并没开口,又道:“还好,司马小姐是明白有礼之人,与她说话甚是痛快。”
半见想想那刚刚婢女的话,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没说,迎面的风吹得谢元律的发带甩过来,飘着半见的眼前,擦得青山更绿,山谷更深了。
三人行必有个明白事儿的,越尊贵的女子,越难得道真感情。
便是高贵如皇帝的女人,也要跟路边的野花较量一番,月前皇帝陛下在皇城外达官贵人府邸众多的淮阳路旁边,另辟了一座府邸,是个硕大的院子,不足半月便就打理得当了。
听说住下的是个年轻的女子,看那样子不是同安本地人,身形更秀气单薄,封诰淮阳夫人。
此等消息长了腿似的在皇城根里不胫而走,皇帝养外室的事瞬间便压倒了蓉姑娘思春的话题,慢说是国公府的下人间了,便是市井乡间,也是满满的艳羡希冀。
半见在茶楼里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自己店铺的生意惨淡,听着周围人的八卦。年底这铺子原本的租期就要到了,未来要怎么干,是要租出去,还是自己来做也都是得宜的,况且她手里还有不少钱。
“半见姐姐我能要一块那个吗?”小山的话打断了半见的思绪,她其实比小三年纪要小,奈何他却……
半见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边的桌子上摆着四样点心,一个白皮带馅的像是枣泥酥,有黄色的应该是芸豆卷,剩下的半见也没见过,古代的点心各式各样,各家都有拿得出手的招牌,现如今半见已经知道吃不全了,就也不再非要样样都吃。
“哪个?”
“那个,就那边那个。”小山手指着点心径直的走了过去,在那桌客人的桌上,那点心的上面指了指,眼看着要戳到了似的。
“哎!小山,不可。”半见赶忙跑过来制止他,又赔礼道:“嬷嬷莫怪,这孩子脑子有点问题,嬷嬷这一桌我请了。”半见点头带哈腰的连陪不是,顺手在桌上放了些散碎的银钱,桌上的嬷嬷才又扭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