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熏肉眼睛刹那间闪亮,接过几口就把熏肉都吃了,想见是没吃饱。
“明早吧!你刚醒,也不宜吃太多了,我明天带身衣裳过来。”半见道,见白术点了点头,又道:“你先趴好,我再看看。”
再回到院子的时候,谢元律居然没在院里,难得他没泡在屋里读书,半见倒是没想到。小喜和蔻梢就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等着,见半见回来了,赶忙迎上前来,还没等她们俩开口问,半见便先道:“蔻稍你没跟哥儿出去?”
“啊?你咋也没跟着去呀!那你去哪了?”小喜比半见还诧异,三个丫头一个也没见着少爷出门,这是怎么当得差。
“刚刚藕荷来寻少爷,我也以为半见姐姐跟着去的。”小蔻稍自知犯了错了,小声的道。
小喜遂扔下手里的围裙,冷哼了一声道:“嬷嬷知道且得说呢!定是去门口看热闹去了。”
“什么热闹?”半见放下篮子,把里面用过的碗筷拿了出来,遂问道。
“你不知道呀!门口放这张席子,只看见一双女子的脚露在外面,旁边跪着一家四口呢。”小喜道。“三奶奶去门口看过了,不知道是谁,一声没吭又回去了,连隔壁屋的甜枣都去门口看了。”
“有什么好看的,是哪个爷的女使自尽了呗!”半见推了推小喜,两个丫头便就懂了,这是不爱动弹了,蔻稍噗呲乐了,随手便收拾起来。半见遂坐下松快松快筋骨道:“八成是仁少爷。”
“为什么是仁少爷。”小蔻稍道。
“除了仁少爷,三奶奶会去管?”半见道,若是三爷出了这档子事,三奶奶一准在二爷院里折腾,绝不会悄无声息的又回去了。
“那你怎么知道是自尽?”小喜遂问道。
“猜的呀!否则有什么理由找来府上?”半见道。“况且若是她杀,三奶奶敢让那席子还在外面摆着?人家也不会来府上找了,直接去官府不是更好。”
当晚律少爷夜深了方才回来,半见便一直坐在廊下等他,见他进了院门,眸光落在自己身上,小丫头方笑了笑,少爷今日的眸子,恰似月亮,清澈明净,却又看不清晰。
“出什么事儿啦?”两个年少的男女并排的坐在廊上,半见扭头看谢元律的脸,见他良久不言,便问道。
“半见,我想来年科考试试。”谢元律道。
“怎么了?”半见问道,科考以少爷那点斤两定然是不成的,他们原本也聊过科考的事儿,也不见他急功近利。
“就是想试试看看?”谢元律道,低头把脚下的石子踩进泥土里。
“值少爷不是找您去吗?”
“啊!”谢元律突然被问起了这事,有些走神。“哦!是四哥哥,四哥哥的女使,叫什么,嗯,宣纸的,被三奶奶赶出了府,悲愤自尽了。”
“这和你要科考有什么关系。”
半见明显看出少爷脸上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发蒙,遂答道:“嗯!也没什么,我只是想试试深浅……”说了一半的话,谢元律突然断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早点寻个外放。”
不知道为什么,半见感觉自己似乎明白了少爷的意思,心里忽然暖得打了个嗝,她知道他在为自己谋划,可少年时,又怎知这世间的无能为力呢?他也不过才十五岁……
“国公府应该是有荫封的,哥儿年纪还轻,急不得,况且……”半见咽了下口水。
“我知道急也没用,就是感觉荫封太远了。”谢元律道,遂站起身来。
半见仰头看着面前越来越抽条长高,身上却还是单薄清瘦的少年:“司马小姐其实很合适的,性子也软,跟哥儿在一处,是不会为难下人的。”
谢元律扭头看着半见,眸子里水波粼粼,恰似,恰似心疼:“可我不想你做妾。”
“做妾有什么不好?”半见道,难道她还能做点别的,这她可从来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