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见,喂得是不是有点多?”谢元律突然小声问她。
“不多。”多不多的半见也不知道,反正不是活就是死,不灌他也是死。
“我让祝青峰和杨青松备了马车在角门。”谢元律贴着她的耳根道。
半见抬头盯着谢元律的脸,他低垂的眼帘,睫毛轻轻的抖着,额头上微微有些出汗,她知道少爷是担心她,便就点头应道:“嗯!”
傍晚时分,仁少爷泻在了炕上,小将军也不再精神了。
半见把水碗递给紫檀,让她继续给仁少爷喂水,不要停。
那之后每二十分钟,仁少爷便会泻上一次,呼吸也平顺了不少,半见却扔不叫停,和小喜藕荷她们继续换着班给仁少爷灌,直到仁少爷喝得跟泻得差不多一样清澈了,方才停了下来,赶忙又请太医来看看仁少爷的脉息。
“嗯!还真是平顺了不少。”太医眼中都有了光彩,好似激动起来。
“可还有性命之忧?”谢元律遂问道。
“下官看,已无性命之忧。”
紫檀听了太医的说法,自是欢喜的,赶忙跑出去禀告了几位长辈,遂几个长辈掺扶着一拥而入,又细细的与太医探问过,才稍稍放下心来。
三奶奶很不领情,之后便去卧榻前看着她那不着调的儿子,只是三爷与谢元律道了声谢。
半见并不在意这些,既然仁少爷死不了,自己的性命也算是暂时保住了。
待半见从房内出来之时,正赶上谢元德带人进了院子,小丫头赶忙侧身躲避,便见德少爷也进了屋里。
“三婶子,元德回来了。”咚咚咚的脚步声还是男子的阳气更足:“好像是仁兄弟院里的婢女,不知为何跑到了后院,想来已经许久了。”
半见正往外走,闻听此言方才停下,心说不好,他们竟然抓到福色了。
“婢女?”三奶奶疑惑着道?身边站着不知何时赶来的萍小姐。
半见看了一眼谢元律,少爷便又朝前站了站,挡在她的身前。就连小喜和蔻稍也朝前站了站,护住了半见。
“是,三婶子,好像是叫福色的,我抓她不住,一箭就射死了。”谢元德道。
“公子可是在西北方向?”半见差点忘了还有那个道士呢!便听她突然开口问道。
“正是。”谢元德应道。
道士手掐口诀,振振有词,许久方道:“原来如此。”
“道长这是?”郡主赶忙追问。
“刚刚贫道恐怕是错怪那位姑娘了,原来这邪煞在西北方向,竟然是她。”
半见当即漏出满意的微笑来,不得不叹这道士脑子是真快呀,却觉得拽着自己的人就要冲出去理论,遂一把薅住了少爷,摇了摇头。
“定是那个小蹄子,德哥儿可真的把她射死了?”三奶奶愤愤着道。
“三婶婶,侄儿实在是没有办法,抓她不住,本想着射中她,不要伤她性命,谁承想……一箭就射死了。”谢元德无奈的道。
“死了好,死了就对了,她死了我儿也就好了,元德莫要自责。”三奶奶显见是彻底漏出了歹毒之色。
当晚,那两个当时处理福色尸体的嬷嬷被打了个半死,也交代那日回去福色确实是不见了,她们后来还去后山找过,却也没见过她,时日久了,也便就罢了。
周老姨娘听罢交代,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看也不肖再看,转身便出了院子里,反而是那道长,得了好些个馈赠,还被恭恭敬敬的送出了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