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羸在这老妪的院子里只呆了三天不到,两人便混得宛若祖孙了。
这老太太是木羸现如今唯一的指望,那必须摆平她呀!
每天婆婆都亲手喂木羸吃饭,又不知哪弄来小女孩的衣服给她穿上,变着花样的梳些好看的髻子。
这老太太怕是多年没养过孩子了,来了这里的姑娘许是都怕她,恨她,唯有木羸不怕,她便把木羸带在身边,时时刻刻的看着。
老太大约是姓花的,总之院子里的男男女女都叫她花婆婆。
木羸来的那天晚上,门口的姑娘便被两个汉子扛着木棍戳在了院子正当中。
月明星稀,天幕笼罩,初入风尘的女子竟是要受尽了这般的羞辱,让人看不下去。不过似乎也唯有如此,若不落得这般田地,又怎能在男人面前放下脸面,便就自在了呢?
那女孩嘴里塞着防她咬舌自尽的帕子,上身□□,长发则胡乱的束起,不让那胸前留下寸缕的遮拦。
这进院子只花婆婆一人住,有女孩子的时候那两个年轻的汉子也会过来,大咧咧见啥也不臊,是见过世面的。
白日里不常见他们,傍晚才回来,一左一右立于木桩的两侧。
他们存在的价值一则是干些重活,二则便是借他们的眼睛,看尽女孩们的风光,破了她们的骄矜。
花婆婆掰着奶酥小馒头一小块一小块的塞进小女孩的嘴里。
“丫啊,都几天了,还想不开呢?”
老妪的声音像是幽冥地狱里的召唤,上辈子木羸偶尔的几次殡仪馆之行,就常听见这种声音。她许是年纪大了,口齿也不利索了,木羸一抬眼皮正看着她好似枯树枝一般的脖子,活像女鬼。
花婆婆清了清嗓子才又道:“你和前几天那个纹了兰花的丫是一块来的,她还是被掳来的呢,也都明白道理了,你却真是被你老子娘卖过来的,还有啥放不下的呢?”
“丫,妈妈我是可怜你一条性命,今儿再劝劝你,也是最后一次了,若是再不成就让管事的来与你说吧!到时候怕是一群爷们……”
婆婆顿了顿,长舒了一口气,像是想到了什么:“何必寻死呢?奈何你身上的也是枝桃花了,色都上完了,即便是现在死了,碾碎了,身上的印记也掉不了了,埋进土里也掉不了了。”
杀人诛心呐!木羸眉头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不禁佩服这老太太是个有手段的。
“问你话呢?说话!”
左边的汉子年纪更轻一些,他突然拎起那姑娘的头发,把她的脸也抬了起来。
女孩痛苦的轻哼了一声,挺直的身子,刺激了那年轻汉子脆弱的欲望,手臂明显抖了一下,到让木羸看清了那姑娘的脸,方才明白为什么她背上纹了一只桃花。
“你点个头,就能下来了。”花婆婆说着又掰下一块馒头递到木羸的嘴边上。
只见那女孩的头微微的颤了颤,年轻汉子便扯下她嘴里的帕子,姑娘遂不住的咳嗽起来。
“丫,来,再吃一口。”老妪笑了,看木羸的眼神慈爱极了,沟壑嶙峋的脸笑起来却像异型一般狰狞,这里的姑娘她都叫丫,也分不清是跟谁说话了。
木羸也不犹豫,眯起眼睛笑得跟个猥琐的小子似的,一口将那奶酥馒头咬住,嚼了起来。
“婆婆,真好吃。”笑得眼睛都没了,心里却是一句咒骂。
杀鸡儆猴?
操,这地方不能呆呀!
花婆婆是个做皮肉生意的,确切的说是个技术流的二道贩子。
后面的院子一排排的狗笼子里,装的都是和木羸一半大小的女孩子,有的活着,有的就死了。
那里有个小丫头叫枣儿,她和她的姐姐杏儿,妹妹果儿都在狗笼子里,那个叫果的可能连三岁也没有,看着是死了的,在笼子里躺了三天了,也没翻一下身。
几天之后,小院里来了个穿着体面的妇人。
花婆婆跟这妇人也是老相识了,不需要说明来意,只在堂屋里喝了一盏闷闷的茶。
木羸躺在炕上,软腾腾的棉被盖在身上,那是花婆婆心疼她。五岁的大小,她还控制不住自己的睡眠,哪哪切一下就睡着了,只恍恍惚惚间听得到花婆婆和那妇人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