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父皇教导过,我要兄友弟恭,如此才可以使兄弟们心悦诚服。
可是别人既然不把我当成兄弟,我又何须对他们太过客气呢,我再三的退让换来的却是这种结果。
我曾经觉得宇文无极虽说可恨,可终究是情有可原。因为他在民间流落这么多年,而且同为父皇之子,他却在我身边当幕僚,当了这么久恐怕心中有所不服气也是正常的。
他却将我的退让当成懦弱,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我以后一定不可能让他如此放肆了。”
太子猛的转身,扶住晏涵的肩膀,眼神直冲冲的撞到了晏涵的眼底,带着少年的温柔与肆意,“昨天这整整一天里,我都在想宇文无极到底会对你做些什么,你是不是会受到委屈?
虽然我知道涵涵你聪明灵活,而且还有防身之术,不会轻易受他迫害,可是我还是痛恨起自己的无能,痛恨起自己的懦弱,痛恨其自己的优柔寡断。
涵涵,你放心,以后这种事情我以生命担保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晏涵被太子这一番近似于表白的话语弄懵了。
太子为人善良柔软,常常甚至会因为晏涵的一个眼神,一个亲密的举动而闹得手忙脚乱,举止无措,如果没有特殊条件的话,从太子口中万万不会如此直白的吐露自己的心思,打开心扉。
所以晏涵在两人的关系中也是处于主动关系惯了,猛然间太子强势起来,她倒是首先有点儿发懵了。
眼前的少年仍然眼神真挚的看着她,那清澈的眼底就如一汪清酒,微微透亮,不带任何杂质,满心满眼都是眼前之人的身影。
犹豫片刻后,院子的墙壁上隐隐约约映出两个人靠得很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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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日天色刚刚蒙蒙亮的时候,空旷的小道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那马蹄声由远及近,转眼间就停在了这家人烟稀少的客栈面前。
从那马上下来了一个面容沉默但俊朗的少年,他五官深邃,看起来倒不像是大雍朝本土人的长相,反而像是北边边关少数民族的相貌。
“客人啊,请问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坐在柜台前看似一动不动正在出神的掌柜一见到有人往自己的店铺靠近时,就立马警觉地抬起了头,面上挂着和善的微笑迎出门去,帮着绿耶牵了马匹,拴到旁边的石桩子上面。
“我既不打尖儿也不住店,我来这里是为了寻人的。”绿耶压低了声音,冲着老板在两人的腰侧,隐蔽的显露了一下自己的令牌,那令牌一出来,老板眼中的戒备瞬间就消散而去,浮上几丝真诚,他也压低声音对着绿耶说道:“您跟我往这边儿来。”
绿耶立马就紧跟着掌柜脚步,警觉地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之后往前走着。
在这家客栈的后院里,绿耶见到了自己的主子,晏涵同时也见到了那个一直听说过,但是始终没有见过面的当朝太子殿下绿耶郑重地看了太子殿下一眼,而后又垂下了头颅,声音低沉但有力地说道:“奴来迟了,还望主子恕罪。”
晏涵见到绿耶,倒是觉得形势逐渐明朗了起来,她欢喜的对着绿耶说道:“不必多礼,快起来吧,我知道国都晚上有宵禁,你出不来是正常的。”
绿耶听了晏涵的话,立刻顺势就起来了,因为他已经隐约听了齐三公子对他说这次是要来做什么的,所以他已经准备好了银钱行礼,以及路上可能用到的东西,对着晏涵说道:“属下已经听说主子这次要去干什么了,不知我们何时出发?”
晏涵看了太子一眼,两人的默契让晏涵直接开了口,“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绿耶当然不会有什么异议,太子和晏涵的行李也没有多少,主要就是银子和一些防身,以及疗伤的物品罢了,他们这些东西早就已经被这家客栈的掌柜准备好了,甚至掌柜还为他们准备了马车和马匹。
晏涵他们没有要马车,只要了马匹,因为马车在路上多有不便,现在他们最要紧的就是时间了,能找到神医的时间越短,对他们也就越有利,所以晏涵与太子默契的直接选了马匹。
于是就在这么一个天蒙蒙亮的早上,晏涵太子以及绿耶骑着马,一骑绝尘的往河汉郡赶。
托了绿耶的福,他们在河汉郡靠南边的一个边陲小镇上找到了神医容无垢以及跟着神医的原女主苏玉儿。
而时间也不过仅仅用了10天罢了,想当初晏涵与太子从河汉郡的逐月城往国都赶时,前前后后用了大约半月的时间。
而现在路程比原来更远,时间却缩短了三分之一,这不得不说,很大一部分程度上就是晏涵前一段时间想起来要帮助原文女主的功劳了。
想当初她派绿耶他们寻找苏玉儿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这主动帮助别人,却会变成福报回到自己身上,真是一隐一啄,自有定数。
一行三人进了城之后,便不能大摇大摆的继续骑马了,而是牵着马下来一路步行往神医容无垢现在住的地方前去。
只是越靠近神医容无垢和苏玉儿住的地方,晏涵心中就越升腾起一丝担心,因为在原书中容无垢似乎是一个颇为冷傲的男子。
如今听绿耶说,他与苏玉儿在这里的隐居生活过得很美好,而晏涵他们这样冒冒然上前来,并想将容无垢带到国都的行为恐怕不会如此顺利。
毕竟忽然间挪窝,而且是挪去接近几百公里外的国都,搁谁身上恐怕都不会太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