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的记忆永远都是模糊的。
但对于宁骁来说,幼年是由寒冷的大雨、饥饿以及屈辱组成的。
刻骨铭心。
像小兔子这样直白又本能的幼态行为,硬生生打得他措手不及,脑袋发懵。
他身材本就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加上常年健身,胸肌也格外饱满结实。
眼看闭着眼的小兔子有踩奶的趋势。
宁骁冷白的耳根微微发烫,恼火地啧了一声,不轻不重捏住她后颈。
另一只手拂了下胸口,试图压下诡异的敏感。
四只小兔脚脚腾空的瞬间,胭胭梦见自己被七个肥兔哥哥踢飞,她失落到小胡须都耷拉下来,温热的小身体蜷缩着轻轻发抖。
小声哭唧唧。
“妈妈……”
短短一天之内宁骁当叔当哥又当妈,心理适应能力大大提升。
他眯起眼,将没他手大的小兔放在身边。
压低嗓音威胁。
“睡觉,不许乱爬。”
然而胭胭毕竟只是一只兔子,尤其她还处于昏睡状态,听见噪音,两只小耳朵含羞草一般自动合拢闭紧。
胭胭:Zzzzz……
宁骁:……
果然不出三秒,肉嘟嘟的小东西寻找着最温热的地方,一路爬到了宁骁身上,像个毛绒围巾,紧紧贴缠在男人脖颈上。
很是依赖。
胭胭睡得很沉,绵软弱小的身体时不时抽动一下。
宁骁有些热,额角出了薄薄一层汗。
她又如此怕冷,男人摸向床头柜空调遥控器的手一顿,收了回来,转而捞起手机——
凌晨五点。
往常他也固定在这个时间醒来,但每次都是在强烈的焦躁和不安中突然清醒。
乍一看可以进行日常活动,实则精神状态极其衰弱。
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数年。
但很神奇的是。
今天并没有炸裂般的头痛传来,当年打黑拳落下的旧伤也不再叫嚣。
宁骁发愣了会儿。
手指不由自主落在那软软的小兔身上。
都说养宠物是一剂精神良药,难不成……
眼睫低垂,他自嘲一笑。
自己未免想得太多。
哪来这么快的药到病除?
胭胭这一觉睡得格外舒爽。
要不是她美丽的腿上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势必要用一个小兔腾空来庆祝这个美妙的早上。
身边空空的,本兔独享大床!
懒腰抻到一半,蒲公英般蓬松的小屁屁凝滞了下。
小兔警觉。
不好!
她想嗯嗯!
此时,洗好澡换好衣服的宁骁从浴室走出,信手撩了撩半干的黑发。
清晨冷冽耀眼的光照过来,将男人瞳眸映照得半透明,显得更加凉薄沉稳。
这样冷冷的视线扫来,呆滞的小兔激灵了下。
“……!”
宁骁:“渴了?”
见他顺手就要拿水碗,胭胭赶紧摇头。
宁骁:“那就是饿了。”
“也不是……!”
小兔有点尴尬地抖抖耳朵。
“我想……那个。”
宁骁:“——?”
空气短暂沉寂了一秒,男人好笑地扯了扯嘴角,一把拎起来。
“我看看你是公的母的。”
毛都没长齐,你想哪个?
兔兔后脚精准抵住男人高挺的鼻梁,拒绝了他失礼的行为,怒道:“这里只有我一只兔子,还要分男兔还是女兔厕所吗?”
眼前毛茸茸白花花,宁骁忍住了摸她肚皮的冲动,轻轻放下。
视线朝房间角落看去。
胭胭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角落里一抹粉色。
她的小厕所,在这硕大房间里几乎要看不见。
“不早说!”
“还以为你没准备!”
胭胭直接一个八百米冲刺。
一泻千里之前,小兔扭头,扶了一下跑歪了的蝴蝶结,优雅表示:
“虽然人类在兔兔家族中有铲屎官的职位,但不代表你可以观看,这是对兔兔的不敬。”
宁骁:“哦,真厉害。”
还是配合的偏过了头。
他拿起中岛台上装了羊奶的小碗,试了一下温度,已经能入口。
这是家里最小的碗了,依然能把那个正在优雅嗯嗯的小家伙装下。
幸好买羊奶粉的时候,店家赠送了一个幼崽喝奶专用的奶瓶。
宁骁的早餐很简单。
两个撒了黑胡椒的煎蛋,两片培根,香煎芦笋以及一杯咖啡。
小兔子惊喜地发现餐桌上除了兔粮和干草,还有一瓶羊奶。
动物本能让她不由自主凑过去。
但她的兔爪实在是太小了,无法举起奶瓶,也做不了人类手指那样灵活的举动。
胭胭试图翘jio喝,趴着喝,躺着喝,跳着喝。
努力半晌。
归来仍是一口也没喝到,还摔了个屁股墩。
小兔默默爬起。
一甩头,潇洒扯了一根干草,三瓣嘴吧唧吧唧嚼起来。
“算了,人家也没有很想喝。”
“羊奶粉挺一般的,这奶瓶真的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