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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助了一个被欺负的小孩，褚羽心情好了不少，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她那原本紧蹙的蛾眉舒展开来，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扬。

她刚刚回去拿药时，特意挑了最常见的外敷膏药，甚至还把塑料瓶替换成了普通瓷瓶，她可是见过的，这个时代已经有陶瓷出现了，虽然褚羽不觉得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但她还是做了防备的事，连瓶子都特意挑了最朴素最便宜的那款。想到这，褚羽不禁为自己长进的警觉心骄傲！

没有在外面多停留，褚羽快步返回了自己那方小院。

飞速关上门，那些街上的悲泣声却仍丝丝钻进她耳中。尽管已经离开了那残酷的地方，但那一幕幕令人揪心的场景却依然深深刻在了她的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这个看似繁荣的王朝刚刚在她面前揭开了冰山一角，可仅是这一角，便已让褚羽难以承受。

……

日子一天天过去，拯救少年的小插曲很快被褚羽抛之脑后，她最近很少上街，整日宅在院子里作画习武，仿佛这样就能将外界的纷扰隔绝在外。

她已经很少再睡到晌午了，每日清晨，当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褚羽再不情愿也会爬起来练剑。倒不是勤奋了，只是在这个无聊的地方，若是起的晚了，那晚上只能靠看小说熬过去。但好在这个世界的景色尚佳，她偶尔也会出去游历，看看山川河流，感受一下这个时代的自然之美。

时光荏苒，院墙外的海棠谢了又开，转眼已是深秋。

褚羽站在院中，望着那枝伸进墙头凋零的海棠，心中不禁感慨万千。她想起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茫然与无助，如今虽然依旧孤独，但至少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这日，褚羽正在市集挑选颜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她本不欲理会，却听见熟悉的咒骂声：“赢国杂种！”

她循声望去，只见秦玄被推倒在地，衣衫沾满了尘土，破旧不堪，脸上带着好几道擦伤，殷红的血迹斑斑点点，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滴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触目惊心。

那群孩子折磨人的手段渐长，竟选择在闹市欺辱一个孩子，周围的人只是远远地看着，无人上前帮忙。

“住手！”她指尖碎石破空而去的霎那，却被人潮阻了准头。

秦玄在混乱中抬眸，恰见那抹熟悉的衣裙在人群中显现，他顺势发出吃痛声，被一脚“踹飞出去”。

褚羽眉头紧锁，这次那里围着的人太多，她的石子无法准确击中那几个作恶的人。眼看那些少年动作越来越狠辣，没办法，她挤进了人群，将那几个欺负人的家伙狠狠推开。

“光天化日之下欺凌弱小，你们还有王法吗？”褚羽厉声呵斥，清亮的声音在嘈杂的市集中格外清晰。

那些少年平日里嚣张跋扈，从未被人如此教训过，更何况还是被一个平民女子呵斥。他们顿时暴跳如雷，叫嚣着让他们的护卫抓住褚羽。

没想跟这些人拉扯，褚羽拖着秦玄就跑，哪怕抱着一个少年，她的速度也足以甩开追兵，身后叫骂声越来越远，怀里的小家伙倒是安分，就是...…是不是贴得太近了点？

被女子半抱在怀中，秦玄低垂着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逞之色。这几个月，他不着痕迹地挑衅他们，挨了不少打，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姐姐。”他瑟缩地往少女怀里钻，随后虚弱地开口，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又给你添麻烦了。”

褚羽低头看他，少年苍白的脸上血迹未干，却仍强撑着对她微笑。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吾家就在……”他忽然剧烈咳嗽，身体不停地颤抖着，那未干涸的血迹染透少年苍白的脸颊。“他们就住吾家旁，阿姐留我在这好。”

这话说得极巧，这里是祈国流民常年乞讨休憩的地方，时常发生命案。褚羽闻言果然蹙眉，她没看见少年垂眸时嘴角转瞬即逝的弧度。

没办法，褚羽把人带到了自己院子后面的山林，这已经是她能为这个陌生的可怜孩子做到最后的妥协了。

荒凉的后山丛林里，秦玄乖顺地褪去上衣，交错的新旧伤痕下，已经隐隐有了少年的肌肉线条。帮他上药的时候，褚羽问他：“那些人为什么要欺负你？”

秦玄垂下眼帘，低语：“吾之过也。吾国败祈国，他们以打吾泄愤，实乃应然之举，吾不该反抗。”说完，他紧咬着嘴唇，眼中流露出绝望却又假装认命的神色。

褚羽手上的动作一顿，指尖的药膏停在半空。她看着少年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怜惜，受了这么多苦，这少年却还在为那些欺负他的人开脱。

“姐姐，莫怪他们。”秦玄的声音更轻了，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吾是质子，他们心中有气，冲吾而来，乃吾应受之罚。吾不敢反抗，亦无资格反抗。

说着，悄悄抬起眼帘，目光透过长睫的缝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褚羽的表情，见她脸上浮现出的怜惜更甚，他暗自松了口气。

这几个月来，秦玄无时无刻不想着褚羽。他暗中派人调查她的身份，却只得到一些零碎的消息：她是突然出现在祈朝，来历神秘，住在城南一处偏僻的小院里。甚少上街购买东西。

为了不显得刻意，他硬生生憋了三个月才上演了这一出戏，巡防营换岗，褚羽会出门，而那些蠢货果然被他两句话激怒，当场对他出手。

这一计，既获得了祈国皇帝的同情，又博得了褚羽的怜惜，还能让那些贵族子弟被家中管教，可谓一箭三雕。

“姐姐，谢谢你又救吾一次”他故意把自己弄得更加狼狈，缩了缩肩膀，整个人都蜷成一团，低下头，用那脏兮兮的衣袖用力擦拭着脸上的血迹，反而让伤口看起来更加严重。

褚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少年人的感激，她不可能一直救下她，仅三个月她就遇到了两次这种情况，看来这位赢国皇子的日子确实艰难。

褚羽：“没人保护你吗？”

秦玄：“他们不可对祈国贵族动手……”

褚羽：“那你可以告诉祈王让他为你做主吗？”

秦玄：“吾…见不到他。”

褚羽：“那你什么时候能回你的国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