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脱脱的性子,困了就躺在门口睡一宿。
楚天阔更崇拜了:“大人睡着了也好可爱啊!”
柳四郎扶额。
推开门,孟将军趴在桌前睡着了,小娘子早已消失了。
也算,圆了小娘子的遗憾了吧。
柳四郎突然想到花赤,若是让她知道两人重逢应该会很高兴吧。
可来到花赤的房间,只看到林云中一人。
柳四郎问:“楼主人呢?”
林云中说:“她……她昨晚就走了。”
柳四郎:“走了?走哪去了?”
“不知道。”林云中眼眸落寞,好像有什么心事。
柳四郎:“昨晚你不是和楼主待在一起吗?”
林云中眼神闪烁,道:“你别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语话淡漠。
他们找遍了楼,都没找到楼主。
楼主凭空消了?
林云中看起来精神有些恍惚,他备好了马车,准备离开。
柳四郎问他:“不等楼主回来再走?”
“不必了。”林云中好像很着急离开。
不知昨晚经历了什么,他不是喜欢楼主吗?怎么一夜之间判若两人?
“等等!”
他正要上桥子时,楼主终于出现了!
花赤急匆匆地赶来,她黑眼圈很重,好像没有睡好。
她让星落递上礼包,道:“这些东西拿回去吧,我花赤不喜欢欠人情。”
这些都是林云中来时带的礼物,如今悉数奉用还。
“不必了,楼主留下吧。若是连这些都留不住,我恐怕不能再为楼主留点什么了。”
他这话里有话啊。
花赤见状也不强求,道:“那好,此去舟车劳顿,小心身子。若有机会我会到姑苏拜访的。”
林云中看着她,目色一顿,道“好。”
花赤微微一笑,主动抱上了他!
林云中瞳孔放大!
众人目瞪口呆。
花赤道:“有缘再见。”
她要松开他,林云中却很快抓住她的手腕,脱口道:“我不介意!若是……若是我说不介意,你可否……”
花赤却笑着打断了他:“公子,禅心已作沾泥絮,不逐春风上下狂。”
林云中垂眸,道:“我知道了。”
他努力扯起丝笑:“只是我不相信缘,我信‘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他放下帘子,泪满眼眶:“那便江湖再见吧!”
马车行远,花赤目送久久难以移视。
柳四郎为她递上纸手帕。
花赤擦了按眼角的泪,嘴硬道:“有点困了而已,我才没哭。”
柳四郎:“我……”也没说你哭了啊。
花赤激动道:“我说没哭就没哭,你烦不烦呀,堂堂楼主怎么可能哭呢?”
柳四郎:“……”
楼主你有点傲娇啊。
“楼主昨夜没睡好吗?”
“昂。”
“楼主可知昨夜孟将军和他的娘子见过一面?“
“嗯?”
花赤挑眉:“你在说什么鬼故事吗?我娘她不是死了吗?”
“是,是她的魂回来了。”
“好啊好,他连我娘死了也不放过是吧!”
柳四郎再次无语:“……”
这脑回路多少有些清奇。
他如实将昨晚发生的说出来了。
至于提到戏僮人,花赤也不吃惊,她说认识戏僮人,那令牌就是戏僮人赠予她的。
等他们来到孟将军房间,原本睡房门口的戏僮人也不知何时走了,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只不过并未如他所说要了孟将军的魂魄,而是顺走了几十斤奶油味的瓜子。
可以确定的是,这个戏僮人不仅嘴毒,还嘴馋……
不过人好像还不错,没有要了孟将军的性命。
孟将军醒了,也没有在此过多耽搁,马上要回到边塞。
花赤没有送他。
但却赠予了一首诗:“南风北去无归意,携冬离,春暖花开寻陌路。人道常是,年年岁岁安康如意。”
楼主不愧是楼主,文采斐然。
柳四郎拱手:“楼主大度!”
花赤问:“哦?我大度?大度在哪了?”
“对孟将军冰释前嫌。还祝愿年年岁岁康如意。”
花赤轻笑: “有情人会意, 无情者无所谓。”
“楼主所言在理,那楼主可还恨孟将军?”
花赤顿了一下,道:“此情逝去无人问,待上心头晚来春。何必庸人自扰?”
柳四郎属实被楼主的胸怀震惊到了。
“话说,你们也要回去了吧?”花赤忽地问。
“是的楼主,楼主可有愿随我们入江南?”
“不了,这三尺楼戏台,我是走不出去了。”
花赤道:“不过,走之前我想给你们介绍一个人。”
言罢,她回到房间,不一会儿,从她房间里走出了一位温润公子!
一袭月白锦袍,衣袂随风轻拂,腰间束同色丝绦。玉簪束发,剑眉星目,眼眸灵动自信。唇角微微上扬,噙着一抹浅笑。
他倚在栏杆边,折扇轻摇,声音清朗:“正式介绍一下,我姓花,字林一,双木独一的林一。”
楚天阔一下张大了嘴巴:“他……他是花林一!”
柳四郎不解,咋滴了?
花林一微微一笑:“正是。”
楚天阔像见了鬼似地,神情万般惊讶。
柳四郎问:“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楚天阔紧张得结巴道:“他,他就是林一公子啊!”
神情中溢满了崇敬:“夺得榜首的状元郎啊!当时他揭下圣旨,吟诗意气风发的场面惊羡了众人。靠着一首《少年郎》一举夺魁!后圣上恩赐他为“林中第一仙”!不过据说他谦卑礼让,担不起“仙人”之名,便号“林中第一人”。那时的壮举可谓惊天动地,百年难遇啊! ”
《少年郎》
文人相酒笑墨客,千金一字换风情。
清风傲骨又何妨?要争林中少年郎。
“凭得首诗便可红遍大江南北,一句名篇便夺下榜首,真可谓奇人啊!没想到今日这么幸运能碰到大状元。”
花林一:“不,不是今日碰到的,前两天我们就碰到了呀,只是你们没认出来我而已。”
楚天阔:“何时……”
他这才想起来哪不对劲。
柳四郎皱起眉:“现在我有一个问题。”
楚天阔:“你不会和我想的一样吧?”
两人异口同声:“你是男是女?!”
花林一无所谓:“害!这么激动做什么?”
柳四郎:“他是‘天下第一楼’的花魁?”
楚天阔:“还是“林中第一人”的状元?”
两人看向他,他倒一副受不了两人惊诧眼神的样子,瘫手道:“两个都是行了吧。怎么会纠结这么无聊的问题……”
无聊?他居然说无聊?!
男扮女装当花魁?还是女扮男装当状元?
仔细想想哪一个都很刺激吧!
花赤即是花林一,男儿身。
会伪声。加上天姿卓越的身材和脸蛋,比女人还女人。
那么林云中和花赤共处一定后态度转变的原因算是知道了,估计是花赤脱了衣服,坦诚相待了吧。
怪不得林云中精神会那般恍惚。
好好的花魁,却是个带把的。
任谁都会炸裂吧!!!
那他为什么爱穿女装呢?
花林一倚栏杆吟诗:
“我自孤身闯天下,泼墨洒洒轻自狂。
不畏浮云不畏权,却违博睐应喝彩。
客官青眼一两银,当是唱戏到天明。
他人道尽是非过,不过把酒煮一壶。”
他说:“我呀,生得一张妒人颜,明明可以靠脸艳压群芳的。可我偏不!我想让京城里的人记住的,是我的才华,是这戏里的故事,而不是浮于外表的花红酒绿。什么名满天下,什么夸华富贵,我才不稀罕!于我而言,戏容易唱,故事难吟。多少达官显贵不远万里只为目睹我这一芳红颜,却只是为了一眼……”
柳四郎:“……”
楚天阔:“……”
确定他不是在凡尔赛吗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