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慕睁大了眼,惊讶了一秒,下一刻他又扬起笑容,举起笛子,在巨浪扑过来的一瞬间,于空中画了一道圆,所有的水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汇集到这个圆内,慢慢的空中形成了一个水球。谢不慕一手拿着笛子,水球竟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托起,就位于竹笛之上。
他也会风水术?!
风水术,能控制万物生灵的法术。
谢不慕微笑道:“用这东西砸死我,还不够。”
言毕,巨大的水球迎空而来,柳四郎后退了一步,触碰到树干,树木逢春,顿时被汇入灵气,树技疯狂生长,形成一个巨大的天然屏障。在水球砸过来那一刻,水木相融,树枝以极快的速度吸收水分,膨胀生长。
柳四郎见势不妙,赶忙后退了好几步。下一刻,树干爆裂!
绿色的汁液溅得满地都是。
谢不慕见状,哈哈大笑:“接下来到我了。”
他纵身一跃,凌空而行,脚尖落于柳枝上,轻功了得。身后是一轮圆圆的明月。衣袂飘飘,竹笛长啸。
这笛声婉转悠长,听来如似梦乡,令人陶醉不已,但很快就会发现这优美的笛声都是一场错觉。
越是祥和的表面,底下越是诡谲云涌。
只是这次不是什么生灵,而是从地底下冒出的惨白的手!突然破土而出的手抓住柳四郎的脚踝,柳四郎惊了一瞬。这些手拼命地挥舞,想把柳四郎拉到地下去。
柳四郎奋力挣扎,但奈何这些手力大无穷,他的脚根本动弹不得。
笛声越来越激昂,破土而出的手也越来越多。这是什么法术?为何能操控埋在地下的死人?
柳四郎忽地恍然大悟,喊道:“谢不慕!”
谢不慕停下吹笛,笑道:“怎么?想求饶?”
柳四郎定睛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吗?”
谢不慕无所谓:“知道又如何?我对活人的话一向不感兴趣,等你死后再同我说话吧!”
他正要吹笛时,柳四郎大喊:“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你是谢氏遗子,此次来到柳家,是为了报复吧!”
谢不慕一愣,微笑道:“我对你的身份还真有点好奇呢,你究竟是谁会知道这么多?”
柳四郎说:“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仅告诉你,不可犯下大错,早日迷途知返,回头是岸……”
末等他说完,谢不慕像被雷电一触及,怒目道:
“你懂个屁!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说我?血海深仇,怎能一笔勾销?这还轮不到你在这惺惺作态,假装好人!”
从看到谢不慕能操控死人的那一刻开始,柳四郎就察觉到了谢不慕的真实身份。
谢氏,本就罕见,在十年前,一道圣旨,谢氏遭满门抄斩,本应不留后代。但在屠杀之后,竟还留下一个遗子,机缘巧合下被一个蜀门道士捡了回去。在当时负责亲手灭门的是柳家。没想到十年后,谢氏遗子竟上门来报仇了!
柳四郎问他:“你来这要做什么?”
谢不慕语气轻快:“不做什么,当年柳家如何薄情寡义,那我便悉数奉还好了。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算得了什么?如何能抵我满门抄斩之痛?柳家,一个都别想逃!”
柳四郎心悸,惊恐道:“你想灭门!”
谢不慕狞笑道:“没错,我就是来索命的。那么今日就从你先开始吧!反正你在他们眼中是个死人了,再死一次又有什么关系呢?”
数只惨白的手狂魔乱舞,紧抓着柳四郎的脚往地下拽。柳四郎稳住身心,想激发内力逼退这些东西,但奈何这具身体太弱,好似有什么东西封封住了内力。
谢不慕见他还在挣扎,缓缓向他伸出了手,一只长长的手从地底冒出,直冲出扼住了柳四郎的脖子。
快要失去意识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住手!放开我的小弟!”
圆月高挂,一点红映入眼帘,仔细看清才发现是一个少年郎,楚天阔凌空翻跃,携火而来,他身后炽热的火焰正熊熊燃烧着。他眉间凛然正气,喝道:
“哈!吃小爷一拳!”
一团火焰直冲而来,谢不慕见势不妙,赶忙从柳枝上跳了下来。火焰直接落在满是长满手的地上,离柳四郎不过一尺。
柳四郎的脸颊被这火焰烧得灼热。他内心温和无奈:你倒是扔准确来呀!
楚天阔落地,在空中幻出无数个拳头打在这些惨白的手上,这些手被火焰烧得生疼,又钻回地底下去了。楚天阔扶住他,问道:
“怎么样?小爷救驾及时吧!”
柳四郎体力虚弱,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去,他声音软如绵:“跑……快跑。”
楚天阔不是谢不慕的对手,谢不慕在山中修行数十年,不只学习了道法,凭和他交手的这几个回合下来,就已经察觉到他还修练了诡术。
诡术是江湖上明门禁止的禁术,诡术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嗜血、杀人、挖心最为凶残,有悖伦理道德,修炼者更是容易走火入魔,有违初心,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现如今早已失传,按理说不会再有后代去继承这门诡术。但谢不慕却得其诡术,精其秘法,倘若他真动了杀心,今天谁都逃不掉。
楚天阔一腔正气:“你别怕!大哥会好好保护你的!”
他将人护在身后,好像护一个小娇妻似的。而后对谢不慕朗声道:“楚门将相楚天阔在此!请赐教!”
柳四郎扶额:“……”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