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苏理打了通电话给他,说办了场派对,问他要不要过去,因为晚上九点的机票去巴黎,傅渠年便婉拒了。
元旦也没什么安排,就打算出差前在家看部电影养养神,这会儿听到手机铃声响,以为又是苏理。
滑到屏幕上的手指微顿了一下,他才发现是季林熙的。
“你好,我是燕京附一的医生,季女士受了伤,双手不便,让我帮忙联系下你,你看你有时间过来一趟吗?”
“辛苦了,我马上就来。”傅渠年挂了电话,神色不太好看,又打了通电话给许毅涵,把票退了,将巴黎的行程推迟。”
医生将手机放回去:“你叔叔说马上就来。”
“谁?”季林熙一脸错愕。
“你备注是傅叔叔的那个,怎么了吗?”
这回听真切了,季林熙咬唇,内心崩溃,先前给他发新年祝福也就算了,这回不会被他以为是她让医生打他电话的吧?他不会以为这是她接近他的借口吧!
季林熙一脸痛苦,“……没事,谢谢医生。”
到医院后,做了初步检查,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经期加筋脉拉伤,要好好休养一下。傅渠年赶过来的时候,只匆匆露了个面,就给她去办住院手续了。
季林熙躺在病床上,生无可恋地看天花板。
趁着傅渠年去办手续的间隙,她红着脸喊了护士过来,想让护士帮她个忙,等在外边套了件安睡裤后,她才稍稍松了口气,阖眼想要小憩一会儿。
回来时,傅渠年扫了眼她眼下泛着的淡淡乌青,将保温桶里的粥倒在碗里,用勺子搅着粥。
日光透着窗户晒了进来,本就没睡着,听到动静,一双眼睁地清澈明亮,她匆忙解释,“你时间紧,我没想着打扰你,当时我双手不方便,就让医生在我备注里带A的人里随便挑一个,没想到医生选了你。”
傅渠年搅着粥,语气不辨:“没事,刚好不忙。
“你不是要去国外出差吗?”
傅渠年抬头,先发制人:“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不联系我的原因是觉得我要去出差?”
季林熙语顿。
躲避都来不及,她哪里会去主动找傅渠年。但他好像生气的并不是她联系他,而是生气她不联系他?
她斟酌着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在燕京也有朋友,就没想着找你。”
“痛经期间去买药,遇到混混堵路,受了伤几乎不能动弹,这叫不是什么大事?季林熙,在你这,是不是只有生死攸关才叫大事?”
被他这么一凶,熟悉的感觉上来了,季林熙深刻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点抖s啊,为什么这种时候还有点小高兴?
她迅速调整好状态,与他辩驳,“我不找你的原因你应该很清楚,那你呢?这两年来,我不找你,也没见你找过我。既然要保持距离,我是什么自轻自贱的人吗?放着朋友不找,要上赶着来找你?”
傅渠年一怔,没想到她会这样想,旋即叹了口气,“谁都有年少冲动的时候,那些事已经过去了。但你要知道,你的身体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关心,无论怎样,我总是希望你好的。”
季林熙听着鼻头一酸,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既委屈又….雀跃?
潜意识里,她还是会为他的关心感到高兴。
季林熙不想自己这么没出息,她努力克制这种情绪。
忽然,手臂上那股抽痛消散,整条手开始变得酥麻无力。
她双目放空,皱了皱鼻子:“我那根筋好像弹回来了。”
傅渠年起身,“我去喊医生。”
医生过来的时候,傅渠年没进去,只是靠在门外的墙上在听。
是正常现象,手臂会无力几天,好好休息,最多一星期就会恢复。
傅渠年放了心,没立马进去,点开微信,看见苏理给他拍了几个派对准备的视频。
他给苏理发消息:【季林熙受伤了,在医院。】
等了一会儿,没看见回信息,傅渠年进去先给季林熙喂粥。
季林熙稍稍别开脸,有些不乐意。
傅渠年黑沉着脸,语气冰冷:“你还有多余的手吗?还是说你想让护士来?”
季林熙犹豫了下,半妥协的抿了一小口粥,嗯……不冷不热,温度正好,又继续喝了几大口。
听到傅渠年口袋里响了两声,她提醒道:“你手机响了。”
“你先喝,我待会看。”
高中时候闹过几次胃痛,傅渠年也是这么喂的她,她嫌弃白粥没味道,他就给她喂皮蛋瘦肉粥,皮蛋和瘦肉的比例也很讲究,确保每一勺里都会吃到一点,这会儿称得上是熟能生巧,季林熙很快就被喂了一大碗。
喝完傅渠年简单收拾了一下,打开手机看消息。
苏理:【严重吗?在哪个医院,我这会儿走不开,明天我去看看她。】
傅渠年问他:【在办派对?】
苏理:【对啊,都是些京漂的朋友,这不正好休元旦嘛,喊着大家一块玩玩。】
傅渠年盯着屏幕,脸色渐沉。
苏理就是这么追人的?
他烦躁地拧了下眉间,头一次发现发小在感情上这么不靠谱。
见他眉头紧锁,季林熙说道:“你先去忙工作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傅渠年冷不丁地看她一眼,这会儿的脸色实在称不上好看,季林熙咽了咽口水,补充道:“我不是赶你走的意思,我是觉得在医院你也不好休息,你先回去,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手都抬不起来,还有空操心我?”傅渠年轻哂一声,看了眼她放在床边的手:“手能碰了吗?”
季林熙刚点了下头,下一秒右手就被攥着放进了被子里,整个身子都被盖的严严实实,只露了个脑袋和正在打针的左手出来。
“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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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太过疲倦,季林熙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她扫了眼空着的椅子,也没觉得多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