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姐,你什么意思,不会吧——”
施墨麟有些疯狂,“我现在身上所有的法宝和丹药都用完了,你用什么来抗雷劫!”
能成为金丹修士,在外便可被人尊称为一声真人,雷劫虽然只有九道,却也是实打实需要筋骨寸断后再重组的,稍有不慎,便会在天雷之下粉身碎骨,不留半分痕迹。
“剑修渡雷劫,从不借用外力。”
他们的身体、经脉、每一寸肌肤都将成为最强的战力。
施墨麟可怜巴巴的祈求:“岁姐,你再忍忍呢?”
“忍不住了。”
话音刚落,此地内的灵气争先恐后的像南岁涌来,先前受过的伤飞速修复,灵脉被灵力冲刷的越来越宽,若先前的灵脉是小河,此刻便宛若一条江,灵气如入无人之地,奔涌至丹田。
无端起了大风,施墨麟有些许崩溃,将谢衡之往身后拉了拉,用他那不怎么宽厚的肩膀替他遮挡:“狗娃兄,你先躲躲,我给岁姐画几张符。”
不管有用没用,能挡一击便是一击。
他从乾坤袋中掏出一叠黄纸,翻手便出现一支毛笔,此处找不到极纯的朱砂,便只能用血。
施墨麟刚把指尖含入嘴中,便被谢衡之叫断,他的手心已经鲜血直流,凑到施墨麟眼下。
“用我的吧。”
“对哦,你的血是比我的强。”
笔尖触及鲜血,吸了饱满的一大口,施墨麟小心翼翼的在黄纸上落笔,笔触龙飞凤舞,不多时,一张符便画成。
许是谢衡之鲜血的缘故,这张符画的极为顺畅,效力也格外的强。
多画了几张后,施墨麟收笔,再看向谢衡之的掌心,已经完好无损,全然没有刚刚那狰狞的伤口。
“真神奇。”
谢衡之看他:“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施墨麟:“……婉拒了哈。”
身怀天灵地宝,能否守住才是重中之重,以他这遇到敌人只会往南岁身后躲的性格,不出三天就让人半路劫了吃了。
施墨麟把符纸收好,飞身跃起,快速掐诀,符纸四散而飞,形成一个巨大的守护阵,将南岁护住。
南岁抬眼看他,点了点头,便不再压制,气海旋转的飞快,神识落入识海。
识海内乌云遍布,云后闷雷蓄势待发,几缕闪电抢先一步,击打在识海内,露出一片焦黑。
南岁坐在中央抱守归一,此地界的灵气拼了命的向她涌来。
而她却觉得置身于温润又让人放松的地方,若真的一定要形容这个地方的话,像极了记忆里母亲的怀抱。
灵气在她头顶形成气旋,丹田内的灵气已经爆满,随即而来的是灵气压缩,大些的灵气泡吞噬小的灵气泡,直至整个丹田内只剩一个透明的圆球。
南岁的意识骤然被拉至一个纯白的空间,四周安静,唯有一处倒映着画面,穿着奇怪黑色衣服的男人将女儿高高的举过头顶,身旁是另外一个温婉的女人笑着让他慢一些。
家里的家具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可男人女人的脸上,都是对女儿的爱护和愉悦的舒心。
这是……电影?
南岁内心的声音在这纯白的空间内响起,落入耳中,惊起波澜。
往常这些奇怪的念头都只是闪过一瞬,现在却实打实的出现在这里。
她知道自己身上有秘密,没想到在这渡劫之时,触碰到内心深处。
奇怪的装扮,奇怪的词语,她与这格格不入,内心深处却涌现出对那画面的向往和思念。
好似这是她身上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一般,只是时间久远,被她抛弃在记忆的深处。
“你……可愿想起?”
无端的,此处响起一道陌生的,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直接将她从那种泥泞的记忆中拉回。
她现在正在渡劫,任何情况的发生都有可能是外界的干扰。
剑修修身修心,从最开始便学着抵住诱惑。
“我不愿。”
南岁冷静的吐出三个字,随即丝毫不留恋的向外走去。
管他什么怀念不怀念,忘记的事情就代表着,这一切本身就不值得被记住。
在她踏出这个空间的第一步,身体失重,猛的睁开了眼。
气泡中开始飞快的汲取灵力,灵力化为液体在气泡中旋转,充满……
眼见金丹已成,天雷随时都会落下——
崖壁之上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要死了要死了,你在这里渡劫是不是想把我劈死!”
“哪里来的娃娃这么不懂事,知道这天雷劈下来会怎么样吗真是的!”
施墨麟与谢衡之循声望去,一个穿着破旧道破,娃娃脸,身型约摸不到五尺的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他只轻轻一点,施墨麟的阵法便破开,“别渡了,你们这些后生胆子这么大,老朽可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