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想起了更好报复方法。
刘嘉兴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年龄和身体。
戒糖断碳,最长的一段时间是坚持了一整年。
这些事确实有成效,年近五十,在一群地中海将军肚里,宽肩窄腰的刘嘉兴总是最引人注目的。为此,刘嘉兴还骄傲得在家里打赤膊,散发点雄性荷尔蒙来勾引仲子昱,响应国家的三胎计划。
奈何仲子昱是个天生残疾,腺体无法被标记,而且每次都防贼一样坚持使用抑制贴,让他失望了。
身为合法夫夫,刘嘉兴就得配得上他,就必须破锅配烂盖!
都残废了得了。
按照医生的说法,刘嘉兴出车祸时血块压住了神经,为了降低风险,需要等他苏醒后再进行更专业的腿部手术进行调整。
做手术嘛,总归是要有风险的,不可能百分百成功。
第七次探视。
整洁优雅的VIP病房外,阳光透过玻璃,留下温暖的阳光。白人护士抱着病人档案轻声穿行,偶尔还会窃窃私语,交谈着乐事。
而病房内。
“老公,你怎么还不醒啊,你看看我啊!”
仲子昱干嚎着哭倒在病床上,胳膊压在那条断腿上,哭到愤恨时,他还要用力的锤几下,“你就这么离我而去,让我如何是好啊!”
张秘尴尬而不失礼貌地递给他一张纸巾,劝慰道:“昱总,您别伤心了,哭多了对您的身体也不好。”
仲子昱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夸张地擦了把眼泪,继续哭丧:“老公,自清还小,他还等你回家陪他去游乐园呢。你在出国前,亲口答应他的。”
不解气,他又锤了一下。
被褥下面的脚突然抽搐了一下。
仲子昱不理睬,抽噎着捂住脸,挡住嘴角的笑意,更加用力的摇晃起来,“老公,呜呜呜,老公。”
张秘垂眸敛神,默默陪哭。时不时擦一下鼻子,冒出一句安慰,让仲子昱以身体为重。
好一个痴心的丈夫啊——等下班后,她再去给昱总买国产的金嗓子。
日复一日。
潮涨潮落,天水相接。
第一缕阳光穿透晨雾,大山雀扑啦啦落在梧桐枝丫上,细嫩的枝条撑不住它的体重,摇摇晃晃的散落几滴露珠。黄毛邻居睡眼惺忪,打着哈欠,手里牵着的金毛寻回犬昂首挺胸,如同骄傲的国王巡视自己的领地。
“Wow ! A nice day!”
仲子昱在梦里点头认同。
清闲,多么美好的一个词儿。
周旬做好早餐在楼下等了半个小时,看看手机,看看楼梯,看看手机,看看楼梯,目光逡巡。
马上就过了仲子昱要求的时间了,他睡前表示要周旬最晚八点钟叫他起床,现在已经七点五十九了。
想了想,周旬解下碎花围裙上了楼,叠指叩门,小声道:“昱哥,八点了。”
仲子昱难得睡个舒服觉,含糊的应了一声,翻个身用被子蒙住头。他对刘嘉兴的事儿一点也不伤心,睡过了就睡过吧,人要学会爱自己。
周旬不这样想。
他看到的是仲子昱为了刘嘉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能辜负了仲子昱的期望,接着敲了两下,催促道:“昱哥,快点起床,饭要凉了。”
仲子昱想置之不理,又怕这傻小子持之以恒。只得痛苦地坐起来,用刚醒的嗓音回道:“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门外没了动静,接下来是拖鞋呱唧呱唧下楼的声音。
仲子昱再次躺倒在床上,哼哼唧唧地左右翻身。
果然上学时才是最幸福,只是一间过去的房子,就把他这几年的失眠症都治好了。要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听他妈的回东国。
一切如常。
仲子昱慢慢悠悠,磨磨蹭蹭地吃完早饭,周旭把碗筷刷了,再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晾好;仲子昱去给窗台上的多肉浇水,然后被周旬阻止,催着去换衣服;站在门口检查一遍出门要带的东西,完备后就开车去医院。
不像个小情儿,倒像个保姆。
但这样也不错。
下车后,仲子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一点也不想去关心那个老东西。
周旬提着俩包,三两步追上他,一本正经地劝慰道,“昱哥,你别伤心,刘总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会平安的。”
仲子昱沉默良久,强颜欢笑。
少爷,别说了,我不是伤心那个渣男,我是怕你念叨多了成真。
说话间,一个满脸怒容的男生直奔他俩过来。
仲子昱还在内心冒弹幕,没反应过来就被周旬扯到了身后。周旬却来不及闪躲,硬生生受下了一巴掌。
脸上浮现了一块不合时宜的红。
“贱人,你怎么能背叛我们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