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闻声而来。
他奋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见来人却是陆绩,又将眼合上,说不清是放松还是失望更多,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大哥和……那位乔氏女公子,如何……”
“他们好得很,公子还是先顾自己吧。”陆绩查看了一下孙权的伤势,坐在旁边,小声嘀咕起来,“公子这次,差点就没命了。还好临行前夫人执意给乔女公子塞了伤药,当时在猎场便用上了,这才及时止住血,撑到医师来。”
“那,那伙山贼呢?”孙权静了片刻,没有问当时是谁给自己涂的伤药。他想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却发现连手指都动弹不了。
还说什么一箭双雕……最后竟射中了自己。
陆绩用鼻音“哼“了一声,不屑道:“在猎场时死了几个,剩下的自然是大公子提了去,不知怎样拷问呢。”
“当时……”
“他们没多少人,也没几支箭,箭射完了就只有斧头。不成规模,估计是流寇或者哪个寨子溜出来的,路过临时起意,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晓得自己有几条命好活。”
两人正说话间,外边忽然响起敲门声。陆绩正打算起身,却听孙权出声问道:“我现在这样,是不是见不得人?”
“……没人敢这样讲。再说,都包扎着呢。”
言毕,陆绩便去开了门,只见大乔提着灯,微笑点头。月光和灯火照得那张脸皎洁莹润,如同玉琢,又隐隐有暗香袭来,便是陆绩也被震了一瞬。
“乔女公子可知现在是什么时辰?公子不方便见客。若要探望,请明日早来。”
“深夜来访,多有叨扰,还请见谅。我方才想起,这次带来的礼物中有宫廷赏赐的玉容膏,便找来了。越早用上,效果越好。”大乔说着,递过一个小瓷瓶,“你就是仲谋的那个伴读吧?有幸听周中郎将提起过。最近要辛苦你了,真是抱歉。”
陆绩接过玉容膏,回道:“多谢。这些本就是我应当做的。乔女公子一人来的吗?大公子没有送送你?”
“不过几步路而已,有伯符安排,孙府的戒卫大可放心。早点歇息吧,我这便回了。”
陆绩也没什么可说的。两人各行一礼,算是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