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时，天上传来了哇啊啊啊的叫喊声。

众人抬头，看到一条路从天际延伸而来，而沿着路驰骋而来的——是一辆摩托车。

苏蕴灵坐在前面，没有任何表情波动，她身后的一团蓝色光球团探出双“手”，在空中变换着形状，哇啊啊啊的叫喊声被风吹得一波三折。

希尔达牵着纪荣的手，好奇问：“那是什么？”

没人认识。

但众人心里都有了猜测。

那条路延伸到了姞苇杭面前，眼看着摩托要撞到自己身上，她抬手阻停了她们，以免发生车祸。

与面无表情的苏蕴灵对视一眼，姞苇杭的目光落在后面波动的蓝色光球上，“莉莉丝？”

近距离看，伸出“手”、身体还在惯性晃荡的莉莉丝像一个飘动的水母。她平淡道：“你好。”有些像童稚的声音实在削弱了威严感。

大人们的脸色还维持得很好，希尔达则眼睛发亮，捂住嘴，激动地晃了晃纪荣的手。

纪荣很懂她在想什么，无奈地低声说：“那可是莉莉丝。”

不是会说话的可爱水母，更不是能实现梦想的精灵。

希尔达眼睛亮亮地看着莉莉丝，完全没心思听纪荣说什么。

纪荣也不管她，反正也不会做什么。

“你们的任务应该要结束了。”莉莉丝对姞苇杭说。

智械派、黎明军、正和联盟如今帮助觉醒的人数已经达到了几百万。

而在天幕下，联邦政府不说完全失去了人心，也已经被喊着要求下台了，政府内部也有许多超人类在联系她们跳槽。

天幕主要是针对超人类们，减弱对面的战斗力。

八年前，超人类初露锋芒时遭受的政府刁难，她们都还记忆犹新。

如今能“友好合作”，一是由于很多人和组织的努力和周旋，二是由于超人类在蓝海战争中牺牲良多。

现在告诉她们，这一切苦难明明白白源于联邦，怎么能不让人咬牙怨恨。

这种状况下，游戏确实应该快结束了。苇杭转头看向拉博尔，“我的回报。”

她说的是给拉博尔做灵躯的回报。

拉博尔会意，让人去取。

此时，天幕上的播放暂时结束，出现黑屏，而后出现了画面。

银发蓝眼的令思端坐在一张书桌前，身后的屏幕中播放着一直以来联邦政府暗地里的所作所为，触目惊心，让人胆寒。

“大家好，我是黎明军的首领，令思。”她的声音稳重，让人信服，“相信大家看过那么多的证据之后，对我们也有了少许的信任。”

众人抬头看着天幕。

姞苇杭也是一样。

“我恳请各位，和我们一起，创造一个更美好的世界。”

随着令思的声音传到整个世界，苇杭遗留在各地的神识忽然清晰起来，跨越千里，遥遥连接起来。

她清楚地看到，世界各地的人都在抬头看着天幕，而在她们窗下、身侧、电视中，“请勿抬头观看”的警示音机械地播放着。

“一直以来，超人类都被隔绝在人类之外，超人类、飞鸟……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将人打为异类的称呼？我们原来也是人类。”

针对联邦所作所为，黎明军首领声音冰冷，联邦急得跳脚，然而世间真相于天幕之上播放，无法触及、无法更改。

“联邦政府既想要强大的力量来稳固统治，又唯恐过于强大的力量会动荡它的权威，它分化我们的关系……”

联邦政府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她们试图在网络上发布澄清言论，但得到的只是【Lilith not found】。

在正和联盟的控制下，南洲宣布独立。

在黎明军帮助下觉醒的人们发言述说黎明军的所作所为和她们所达到的成就。

有觉醒符咒的加码，群众的心暗暗有了偏向。

联邦苦心维持的阶级秩序在逐渐崩塌。

姞苇杭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息。

天边似乎有奇异的辉光亮起，无数无形丝线穿梭于光辉中，其中一根，轻飘飘地落在了苇杭身上。

她伸手去摸，却只是穿过了空气。而那景象转瞬即逝，如同一场梦境，也没有其她人注意到。

“给。”拉博尔把取来的布袋递给苇杭。是先前答应的神祇残骸。

她接过布袋。

身侧的苏蕴灵低声问莉莉丝：“你觉得我们算是人类吗？”

莉莉丝不在乎地答道：“那重要吗？”

姞苇杭刚打开布袋，眼前忽然有白光亮起，淹没了一切。

她没有闭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白光屏蔽了一切可见物，也约束了神识的外放。

只能感到一片虚无。

当白光消失，天幕、众人和手中的布袋都消失无踪，她回到了飞燕楼的天字号内，身边的苻暄匆匆睁开眼。

游戏结束，她回到了姬姜大陆。

【多人游戏“飞鸟”已结束。】

【恭喜通关。】

“好突然的通关。”苻暄道。

苇杭刚要回应，忽然感到识海中有动静。

“为什么我感受不到小苏了。”

苏蕴灵共享记忆时留在她识海内的水海豚爱泊，疑惑地问。

“你怎么还在？”姞苇杭和它交流。

爱泊平淡地回答，“……可能因为你没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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