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洒不羁的出租车师傅头也没回，一脚油门下去，原地只留下了一串烟灰色的汽车尾气。
妄久：“......”
好在王海及时打了电话过来，又派了个助理带他绕道后门，这才避开了前门围堵着的人群。
妄久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王海顶着一张气红的脸，正怒气冲冲的训人。
被训的小爱豆一脸羞愧，半低着头不说话。
见是妄久，王海挥手让小爱豆出去训练，之后从抽屉里抽出一沓文件：“云里的代言合同送来了，你看看。”
“合同条款我都帮你看了，代言费和品牌待遇都很有诚意，我的建议是可以签。”
妄久低头看了眼合同。
跳过那七位数的代言费，妄久的目光最后落到了合同末端的宣传任务上。
广告拍摄、物料拍摄、微博营业......
一系列的宣传任务洋洋洒洒的铺满了大半张A4纸，而且这合同签的是一年，也就是接下来一年妄久都得配合云里的宣传计划。
这怎么能行！
他可是录完综艺就要退圈回去当废物败家子的人！怎么能轻易就被这点蝇头小利就迷昏了头脑呢！
因此尽管对那八百万的代言费十分心动，妄久还是咬牙合上了合同：“我觉得不太行。”
王海提醒他：“你想清楚了，这可是八百万哦。”
矩阵的分成合同不包括艺人的代言，只要你有本事接，代言费就全归艺人所有。
这也是为什么矩阵明明在圈内口碑极差，却还是能跻身经纪公司前列。
——对于某些二三线艺人来说，代言费用有时候可比综艺或者影视酬劳来的更多。
王海也不催他：“你可以回去再考虑下，明天再给我答复。”
收起合同，妄久又问了王海关于解约进度的事。得到的答复是公司高层出了差，得等下周才能谈。
没等他问多两句，办公室的门就被人“啪”的一下推开了：“海哥，肖洛被狗仔拍到了，现在热搜爆了。”
王海猛地皱起眉头，跟着来人往外走：“什么情况？”
“恋爱，对象是王璇，昨晚被拍到了在酒店的同框照。”
“准备开会，你去联系对方经纪人，安排公关。”
“再给薛董打个电话，让他......”
被遗忘在原地的妄久：“......行吧。”
他掏出手机，看着微博上那一连七八个“爆”的热搜，估摸着王海一时半会应该是回不来了。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妄久也懒得回家再放东西，索性直接打车去了T&L。
T&L是市内有名的会员邀请制餐厅，私密性很好，因此不少艺人基本都喜欢在这见面。
妄久报上了名字，在服务员的带领下绕过了屏风，就看到了坐在位置上一脸无聊的许璐。
见他走来，许璐眼睛一亮，朝着妄久抬手示意：“妄久，这里。”
妄久朝她走去：“许璐姐。”
许璐点点头，目光有些好奇的在他手上提着的袋子上打转：“刚买完东西过来？”
“嗯，随便买了点。”妄久随手把袋子放到旁边：“许璐姐怎么有空约我吃饭？”
“刚拍完个广告，正好今晚没安排，就想着请你吃个饭，就当感谢你上次帮我。”许璐抬了抬手，示意服务员拿菜单：“要不是上次你帮我挡了一下，我可能就要被狗仔追上了。”
她难得在休假时间跟丈夫出门逛个超市，明明已经全副武装，却还是被精明的狗仔看了出来。
要不是中途遇到妄久，拜托他帮忙遮挡，可能第二天的热搜头条就是#当红视后携丈夫逛街，素人老公照片曝光！#
虽然她不在乎被拍，但另一半是素人，能不曝光当然更好。
想到这里，许璐脸上的笑意真心了几分，她把菜单朝着妄久的方向推了推：“来，看看想吃点什么。”
“谢谢许璐姐。”
许璐收回手，笑眯眯的：“听说你最近在跟公司谈解约？”
妄久有些意外：“许璐姐怎么知道？”
“我跟王海有点交情，矩阵那地方确实不是人待的。”许璐喝了口水，语气平淡，却又在下一秒抛出个炸弹：“解约之后打算来华夏吗？”
“你要是来的话，S签，我能做主。”
妄久翻着菜单的动作微顿。
要是说矩阵在业内算是三大巨头娱乐公司之一，那么华夏娱乐毫无疑问是三大巨头之首，而且没有霸王条款，给艺人的待遇在业内算得上是顶尖的。
当今娱乐圈当红的明星，至少有三分之二的合约是签在华夏娱乐。
能给S签合同的，整个华夏娱乐加在一起也不超过十个。
而许璐随口就给他这么一个黑红的小爱豆许诺S签？
且不说他现在的地位配不配，单说许璐这笃定的语气，她在华夏娱乐的身份估计不一般。
妄久思绪飞快运转，抬眸时却不露分毫，语气里带着调侃的笑意：“我现在可是黑粉缠身，许璐姐不怕我给你丢脸么？”
许璐弯了弯唇，上扬的唇瓣艳丽：“我相信我的眼光。”
可惜了。
妄久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作为一条只想回家摆烂挥霍家产的咸鱼，他对于征战娱乐圈这事兴趣不大。
要不是一时半会没凑齐解约金，他连《萌娃驾到》也不打算录制。
只是抱着给自己留条退路的想法，妄久没直接拒绝：“我再看看吧，谢谢许璐姐。”
正好这时点的菜也上来了，许璐也就顺水推舟的转移了话题：“对了，我一直有个问题挺好奇的。”
“许璐姐您问。”
许璐看着对面少年漂亮的脸蛋，很难理解拥有这样一张脸蛋的人居然走的是黑红路线。
她这样好奇，也就这样问了。
听到许璐的疑问，妄久沉默，半晌才开口：“......其实吧，也不是我要走黑红路线。”
许璐秒懂，她刚准备开口安慰两句，就看到对面的少年抬起头，目光认真：“主要是我这个人，确实有那么一点点......”
许璐眨了眨眼，等着他后面的话。
顶着许璐灼灼的目光，少年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一本正经的吐出一句：“......欠扁。”
许璐嘴角一抽：“......啊？”
为了防止妄久再次语出惊人，许璐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目光左右转动着寻找下一个话题。
目光流转间，她捕捉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前两天她搜索妄久时看到的直播回放画面飞快的闪过脑海。
思绪转的太快的后果就是脑子跟不上嘴，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问题已经问了出去：“你跟靳鹤寻有仇吗？”
妄久“嗯？”了一声，很快就给出了答案：“没有。”
意料之外的答案。
许璐的大脑再次离家出走，嘴倒是溜的飞快：“那你喜欢他？”
没仇就是喜欢？这两个词能划等号吗？
妄久扬了扬眉，对许璐的逻辑理解不能。
但看在这顿饭的面子上，妄久还是耐着性子给了答案：“不喜欢。”
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一道清冷寡淡的嗓音在头顶出现——
“璐姐。”
妄久身子一僵。
半晌，他转过头，对上了靳鹤寻面无表情的冷淡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