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我问谁?
晟云洲照着宋蔺的动机回答:“为了钱。”
闻锦短促的沉默。她在赵嘉和身边长大,也不是没见过那些美丽的男人为了金银细软,对嘉和曲意逢迎。
她咳了咳声,“为什么这么着急要钱?”
他续答:“进京赶考。”
“赶考?国朝历来不是对考生有扶持吗?会补贴盘缠,沿途还可以使用驿站。”
“你对律例倒是挺清楚?”
“唔,这好像是前几年新颁的条令,我略有耳闻。”
“圣元四十年颁的。”
“哦,对!您记得好清楚啊。”
废话,这令他颁的,他还能不记得。
小姑娘自问自答:“所以是盘缠不够吗?唔,从岭南出发,确实路途遥远了些。”
晟云洲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犹记得宋蔺在庙里闭关苦读时,确实说过自己家境不是很好。
可能是临时把国朝给的钱贴补了家里,临近春闱,又不知从何处凑来入京。加之进京以后,若要结交权贵,少不了钱财的上下打点。
宋蔺也是没有法子,才出此下策。
闻锦想了想,好心劝诫:“可出卖肉.体的勾当,终是不妥。待您入仕,官场上暗流涌动,有朝一日,若遇到他人挖您故往的事迹,弹劾一道折子,您便得不偿失了。”
想不到有朝一日,晟云洲还能听到别人担心他会被弹劾的话。他明明成天到晚都是台谏攻击的对象。
只是这次用的是,出卖肉.体,的原由。
当真有些新鲜的,令他无语。
好歹是人一片好心,他识相道:“以后不会了。”
“嗯。”
又过了一会。
小姑娘开始有些克制不住地躁动,忍不住摩挲起男人的腰身,腔调变了味:“您刚刚说剥开衣衫让我摸,是真的吗?”
闻锦已经到达了药效发作的顶峰时刻。
她浑身炙热,手心不由渗出汗来,伸手探向他的衣内。
晟云洲紧拽住她不安分的手,“假的。”
闻锦嗔声不满,“怎么这样!”
“......刚刚不还说,不要出卖肉.体吗?”
闻锦:“......”
可是,真的好磨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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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到了后半夜,屋里的僵持终于散了去。
晟云洲大半身子悬空的姿势保持得过久,待全身燥热散退,倦意四起,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倒下的。
第二天悠悠转醒,屋里已经没了人。
昨夜种种,再一回想,仿似做了场荒唐可笑的梦。
梦里他怀中躺了个香软的美人儿,一点一点摩挲着他的腰,他愣是绷紧了身子,什么都没有做。
再仔细回忆,也没看清过她的容颜,独一缕淡淡的女儿香味,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晟云洲捏了捏眉心,抬起身子,双手朝床褥上一撑,忽而感觉掌心有东西膈应。
他摊手一看,床上落下一窜红绳,两边用细小的白玉石衬托,中间衔着一枚木质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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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云洲推开房门,兜头的晨光晃了他的双眼。
他闭目遮挡,一位奴仆装扮的男子丢给他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他下意识抬手接过,奴仆双手交叠:“客人非常满意,让我们多加了一倍的报酬。”
晟云洲闻言挑眉,满意?
明明什么都没做。
奴仆将他往后院的小门带,“知道您们读书人要面子。放心,从后门出去,不会有人看到的。”
晟云洲默默跟在他身后,并未多言,轻撸袖口,看了看自己左手臂上的痣,以及右手臂上的箭伤疤痕。
确实是他自己的身子,就是毁坏的脸变成了宋蔺。
到底是怎么回事?
晟云洲一时也没有头绪。
出了院门,他依着痴傻时残留的记忆,回到那座旧庙之中。
收留他的僧人不见人影,小沙尼双手合十,说师父再次出门云游了,临走前,留了封信给他。
晟云洲拆开一看,八个大字,笔墨泓然。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又是这句?
一切想要隐瞒的解释不了的,都可以用这话搪塞吧。
晟云洲沉默了会,抬头望了一眼庙中的神佛,从袖中拿出那袋沉甸甸的钱袋,尽数丢入了功德箱中。
小沙尼询问:“宋施主不进京赶考了?”
入京何须这等办法。
晟云洲问道:“小师父知道附近最近的码头怎么走吗?”
“您去那作甚?”
“找人捎我进京。”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的晟云洲:佩服自己的定力。
后来:别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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