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傍晚赶到了邻城,驿站住不下,多余的人又去找客栈,最后还剩江寒衣、夏侯明、沈鸩九三人。见他们是锦衣卫,掌柜的不敢怠慢,说:“不好意思各位大人,我们只有两间上房了,您们瞧——”
“给我来间下房。”想也没想,江寒衣拿走了一间普通的房,她太想睡觉了,管它上中下,又不是田忌赛马,都别烦她,她要睡觉。
“沈儿,她,生气了?”夏侯明本想说,他和沈鸩九挤挤,让小江一个人一间的,这会儿人家一句话都不讲,直接回房了。
这一觉天昏地暗,简直轰轰烈烈,睡得江寒衣动也不想动,夜饭也没吃,等第二天鸡鸣,她还意犹未尽。
早餐有饼子和白粥,夏侯明给她拿了两根油条过来,告诉她:“我们房里有鸡丝卷饼和豆浆,要不要吃一点?”
江寒衣拿了两个饼子和一碗粥,“不必了,我吃得饱,多谢夏侯千户。”
怪客气的,也生疏,夏侯明当江寒衣还是生气,便说:“那我先上楼了,收拾收拾,一刻钟后出发。”
“好。”
没什么要说的,什么梳洗不梳洗的,大家都不梳洗,她也一样。沈鸩九下楼的时候,江寒衣已经坐在马上,随时待命。
不过就是个女人,凭什么得到厚待,回京十五天,江寒衣就没再和沈鸩九单独再说过一句话。
“沈儿,纳兰雪写了奏折,上头要嘉奖江小旗,今天都指挥使大人亲自过问了,问我们南镇抚司是不是有个江小旗。”
江寒衣躺在奉春医馆里,弄玉梳头,抚琴捶背,宗保保熬了沐浴的美容水,她闭着眼睛,不带说一句话的。
“嘘,”抚琴招呼弄玉,“姑娘睡着了,出去。”
“我就说那锦衣卫没什么意思吧,吃不好睡不好的,虽然是活着回来的,眼见着掉了好几斤肉呢。”宗保保说。
抚琴反正是很讨厌这些当官的,沈鸩九自己都不是什么王侯贵胄,说不准哪天就倒台了,姑娘还是安心在医馆坐堂看诊才是正事。
“鸡汤好了,是加桂圆还是红枣?”张妈问。
众人不言,江寒衣从内间掀帘子出来,说:“红枣吧,给我熬个薏仁莲子百合粥,想吃点甜的。”
医馆里什么都不多,就是药材多。宗保保给张妈将薏仁莲子和百合抓出来,还交代:“洗洗,洗洗再搁进去,”说罢,还是不放心,“我自己洗吧,我来煮。”
三个姑娘围在篝火边,抚琴说:“姑娘,这锦衣卫就非做不可吗?”
“我明日打算请辞,不管成不成,镇抚司我是不会再去了。”
“姑娘,太好了,你想开了?”弄玉起身,“我去拜拜,明天咱们就去清凉寺还神,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我佛慈悲!”
江寒衣笑着叹息,抚琴坐到她身边来,“姑娘是怎么想开的,这躺出门受委屈了?”
江寒衣也说不清是怎么想开的,兴许是见到了纳兰雪,见到了王陵,这些有能力偏偏又不作为的人,渝州百姓活得风雨飘摇,他们却一直在夺权,罔顾百姓死活。
宗保保一直竖着耳朵听,他说:“不若我们去北国转转,北国冰封,万里雪飘,这样场景你们都没见过吧。”
抚琴转过去,“谁要去那边,冻死人了,我们姑娘怕冷,你安的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