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丹恒疑惑道。
在狭小的空间内,时间变得极为缓慢,他们的呼吸被彼此融化,无处安放的四肢又时不时擦过。
与刃不同,刃医生拥有呼吸,拥有心跳。
并在此刻剧烈跳动着,宛如饥渴的沙漠旅人,终于找到绿洲。
等会,为什么会将两人做比较?
晕眩感再次出现,丹恒只能反复告诫自己,不能多想、多虑。
在思想的抗争下,丹恒自然遗忘了提问,整个人禁闭着双目,不再回话。
这无疑引起刃医生的不满。
“你还没有回答我。”刃医生沉声说道。
丹恒抿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话音刚落,外界的撞击声愈发强烈,随之而来的还有咀嚼声,回荡在整个屋内。
刃医生继续用着低哑的嗓音,仿佛司空见惯,他缓缓坐起,头发与被套一并垂下,挡住丹恒的大半视野。
“在德异医院,这是极为正常的事情,好心提醒你,下次碰到千万不要发声。”
刃医生的情绪稳定,手指轻轻从胸脯滑过,细小的血珠顺势流出。
丹恒莫名有种感觉,自己正在被掌握,他变成被束缚的祭品,等待刃医生的解剖。
“让开,我不想和你多说。”丹恒拧眉,任谁都不喜欢被侵//略领地。
在极度不安下,丹恒用力推搡对方,可刃医生纹丝不动,反而嘴角上扬,露出疯狂的神情。
刃医生的眼睛宛如野兽,不,丹恒此时完全无法用语言形容,他正在被巨大的感情吞噬、压垮。
“规则其一,不能直视我的眼睛。”
刃医生紧紧按压对方,空闲的手抚摸着肌肤,感受心跳的律动。
“竟然没死。”他说道。
又如狡猾的蛇,紧紧贴过来,饱含着复杂的感情,嘲弄道:“哼,丹恒,你又会如何选择。”
他的话语总是没头没尾,当那双缠满绷带的手附上时,丹恒的世界重新归于黑暗。
临走前,对方只留下癫狂的笑声,“哈哈哈,丹恒,马上就到你完成诺言的时候,别让我失望。”
弹指一挥间,刃医生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丹恒终于能够顺畅呼吸,但当他坐起来时,才发现四周空无一人。
原先的护士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他的血迹。
地面上有拖动的痕迹,丹恒摇摇晃晃向外走去,才瞧见刃躺在门口,正捂着腹部的伤口。
丹恒着急道:“你没事吧?”
刃摇摇头,他拧着眉,但却毫不在意地回答:“没事。”
半晌,刃又补了一句:“我死不了,无论发生什么。”
丹恒打量着对方,他不得不正色眼前的人,但又深知不能多问:“你多多照顾自己。”
刃:……
“嗯。”刃轻声回答,忧伤的眸中不知在思考什么。
两人互相搀扶着回去,堪称同病相怜,而刚回到六楼,就听见三月七焦急的声音。
“你们可算回来了,时间都快过了,再晚一点就错过打针时间了!”
时间竟然过去这么久吗?丹恒完全没有印象,回忆着方才的细节,还不忘提醒三月七。
丹恒:“三月,医院内不能大声喧哗。”
“哦哦,啊不对,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又有两个人疯了,就在不久前,他们都被带走了,怎么办啊?”
玩家一个个被带走,意见分歧越来越大。
谁都不知道带走后会经历什么,即便是成功回来的人,也对具体细节闭口不谈。
按照正常思路,只要依照医生的指示治疗,一定可以痊愈,可院内根本是怪物养殖场,完全不能轻信。
亦或者,最初的思路就是错的?
身为局内人,丹恒获得的信息过少,更没有决定性证据,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尽量不触犯规则。
丹恒冷静道:“等输液完再看情况,会没事的。”
三月七:“好,那我先回去了,话说这医院越来越冷了,难道电费不要钱吗?”
冻?
丹恒没有这种感受,相反,自从做了奇怪的梦后,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像是要将他燃烧殆尽。
他抿嘴,继续叮嘱:“如果发生什么事,你直接敲靠近我的这堵墙。”
两人的病房挨在一起,真遇到危险还能照应。
等该注意的地方全部提及后,丹恒才回到病房内,等待护士到来。
他一直目不转睛盯着门口,直到刃提醒道:“你太紧绷了。”
“嗯,好像是有一点。”丹恒应道,每次遇到刃医生,他都会出现类似症状。
而车轮滚动的声音传来,一位护士挤进屋内,挂着往常那般虚假的笑容。
“丹恒患者,我来给您打针了,今天一共有六袋。”
护士推门而入,他的推车上摆放着大大小小的输液袋,颜色各异。
定眼一瞧,绝对有问题那种。
毕竟丹恒可从没见过,有输液袋是蓝色、紫色以及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