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听什么？”

“和我说说火玉门。”

这一场灯火长明，直亮至深夜，私语声窃窃，被无形的屏蔽墙围住，再无人知晓，一同这两人之间的盟约，无笔无纸，只能记在心里，随时能了无痕迹，也随时能颠倒黑白，

瓶中最后一滴酒尽，最后一个字句落下。云雪嫣的双颊泛着酡红，但神智依然清明无比。

“告诉我……你的意思如何？”

她起身，递给温晚的那杯酒仍放在茶几上，一口未动，杯身上似乎有光华流转。

“我还是不信你。”

温晚执起那杯酒，细细看着浮动的酒色，酒香在房间里弥漫，气味里带着诱惑。

云雪嫣想说话，却被温晚再一次响起的声音逼停。说话声很轻，但难掩她清亮的声线自带的穿透力：“但这世间的交易本就不一定非要信任，各取所需而已。”

她仰头，杯中酒入喉。

酒味酸涩，从人间走这一趟又何尝不如此，但总还是有些人喜欢、留恋。

云雪嫣见她动作，就明白了她想表达什么。这杯酒温晚接了，就等同于接了她的邀请，连带着此后要面临的所有危险，也都统统接下了。

她懂了，也就不再多问，开门走进房间外的黑夜里。

温晚关了灯，屋内的光亮瞬间匿迹，灯旁蹁跹的飞蛾也一并隐在黑暗里。

她还是不可能放弃生的希望，哪怕代价是堕入黑夜。

对联盟的感情，温晚清楚是该放弃的时候了。

但如果没有情，那么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口中还残余着酒味，温晚轻轻舔了下牙尖仍带着的一滴酒，忽觉得这酒也不是尽然酸涩，还有另一丝细微的味道，此刻被清晰地捕获。

甜。

若是没这酸涩中的一丝甜味，又怎会有那么多人费尽心思地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