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乱云没说什么，只是一手拽着姜闻音，看他低着头，单手穿鞋。

运动凉鞋。倒也不麻烦。

辜乱云看着那双凉鞋，突然说：“不会打滑吗？”

“摔倒了再爬起来呗，”姜闻音语气轻松，“也不是什么大事。”

下了楼，聚在餐厅一合计，才发现大家各有想法，有人想去逛街，有人想去看鱼，有人想去看海，有人想在餐厅吃东西，最后约定反正晚上在沙滩见。

姜闻音是想去海边的那一拨。

几个人叫了一辆车，姜闻音和石头坐在后座。

“还有人没？”

姜闻音随口问了一句，然后车门一开，光线一滞，姜闻音眯起眼，下一秒，光线复明，辜乱云挨着他坐下来，关上了车门。

“不是要去给小玥提包？”姜闻音问。

“顺路的，”辜乱云还没说话，司机笑道，“中间绕个路，再送你们去海边也不打紧的。”

“怎么听你这么说我们去的地方还远一些？”姜闻音打个哈欠，“这地方不是就挨着海吗？”

按理说十多分钟就能到地方？离得远些的应该是更靠近市中心的商场吧？

副座上的白枫开口解释：“离得近的那块沙滩人太多，得绕路去远的那个，不过别担心，那个远的人少、风景也更好些。”

“是吗？那大概要多久啊？”石头举着个游戏机问，“我得根据时间来选择路上我玩什么游戏。”

“二三十分钟吧。”

“这么久…… ”姜闻音嘟囔了一句。

一路上也没人说话。白枫话少，石头戴着个耳机沉浸于游戏，辜乱云更是个惜字如金的人。

平时姜闻音也许还会当个活跃气氛的，和司机掰扯两句，聊聊天气，但是他今天状态不好，也懒得说话，玩了一会儿手机就头晕，索性闭目养神。

他以为自己是犯困，可是好半天却睡不着，只是四肢没什么力气，还有点想吐。

耳边有人轻声问他好不好，他下意识往那个方向靠了靠，脑袋蹭到个支点，卸了力气靠上去，小声道：“有点恶心。”

车停了一会儿，再启动的时候，姜闻音感觉稍微好受了一些。

鼻尖有一点酸甜的、苦涩的类似柠檬的香气，但是又更甜蜜和温和一些，没那么刺激。这股子香气在狭□□仄的车内清新得格格不入，却像是一道难得的清风，稍微缓解了姜闻音的不适，让他呼吸顺畅了些。

等车再次停下来，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那个人的身影。

姜闻音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直到白枫他们都下了车，才慢悠悠地睁开眼。

捏着手上那颗表皮透着青黄色的蜜桔下了车。

这是辜乱云下车的时候跑去路边的小店给他买的。

人都走了，还留颗橘子，也不知道该不该夸他贴心。

姜闻音盯着那颗橘子半天。橘子的香气好像已经散尽了，表皮也被他的皮肤摩挲得温热，不再那么诱人，但是他喉咙却因为回忆起了那股酸甜的气息而感到有点干渴。

石头在海滩上的饮品站买了颇有海岛风情的鸡尾酒，问姜闻音要不要一杯，姜闻音摇头。

自己走到一个阴凉的岩石边，跳上去，盘腿坐在石头的斜面上，开始剥橘子。

剥了半天，有些费劲地剥出一颗完整的橘子果肉，橘皮规整地散开像一朵花。

姜闻音欣赏自己杰作的时候手机响了。

他把手机拿出来放在一边，按了播放键。

小玥活泼的声音和浪潮拍在岩石上的回响传到耳朵里。

“姜闻音！海边好玩吗？”

“还行，你那边呢？”

“唔，小钱在试衣服，杜明真在给她当参谋…… 好怪啊，莫名其妙就遇到他了，然后小钱本来在问我建议的，我还没说什么，他说了一堆，然后就演变成现在这样，小钱在试衣服，他在外面等着了，”小玥声音里有点郁闷，“我成局外人了。”

姜闻音笑了一下：“所以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看到有卖手工冰淇淋的，就跟他们说了一声，过来买冰淇淋了。”

“选的什么口味？”

“你猜一下！”

“不给个提示？这让我盲猜？”

“提示就是，当地有的特色…… 很有名的！”

“芒果？凤梨？”

“好敷衍啊你！是海盐椰奶脆粒威化冰淇淋卷！”

“不是，你这名字也很敷衍啊而且这一长串是我能猜得出来的？怎么高看我……”

“我就知道你猜不出来嘻嘻～”

姜闻音看着手上的橘子：“你特意打电话来就是跟我说废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