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在和谁说对不起？

我伸手摸上夏油杰，反转术式瞬间启动，白色的光芒将他笼罩。光芒消失，什么都没有改变。

“反转术式拥有者家入硝子，放心，你救不了他的。”伏黑甚尔闪身躲过来自五条悟的攻击，咒具打在五条悟的[无下限]上，他也不在意，伏黑甚尔只是对着我挑了下眉，“我可是早就料到还有你的存在，怎么可能让夏油杰留着一口气。”

望着伏黑甚尔游刃有余的模样，我低头默默注视着夏油杰。是了，他可是伏黑甚尔，那个当初为了抹杀星浆体，使用战略消耗五条悟体力并将其差点杀死的术士杀手——伏黑甚尔，他怎么可能手下留情。但是我仍然不死心，一遍又一遍对着夏油杰使用反转术式。

“五条家的神子可真是厉害，不过我现在可没有精力与你打斗。”感受到五条悟的棘手，伏黑甚尔猛然将他击退，而后退后几步。伏黑甚尔向来坚持保命为上，反正他也不过是个早已丢弃了自尊的家伙。“我可没时间陪你们玩，先走了。”

五条悟想要追上去，但是看到我和夏油杰，他停住了脚步。

“伏黑甚尔很强。”即便这个男人没有咒力，但是五条悟不得不承认，刚刚交手时他感受到了他毫无破绽的肉/体，更何况由于伏黑甚尔没有咒力，六眼完全看不穿他的行动轨迹，只能通过他手上的咒具辨认。

“杰，他还好吗？”

我放下了施展反转术式的手，大脑还在茫然，听到五条悟的问话，我下意识想抽根烟，摸上口袋后我才发现我并没有带。

“五条在想什么，你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吗？”指尖将他脸上的一滴血珠擦拭干净，我理了理夏油杰凌乱的头发，冷静开口，“夏油成了反转术式救不了的人啊。”

天色渐渐开始变暗，仿佛按了加速键一般，灰色的云瞬间遮掩了这片蓝天，明暗光影变动。森森大树高耸入云，微弱的光线落在林间，往地面投下一片阴影。风吹过，树影张牙舞爪，宛若鬼魅。

【有人来了，硝子。】

五条悟将夏油杰抱起，他戴着墨镜，我很少能从那双眼睛里直观看出其他情绪，往往都是五条悟丰富的肢体语言让我们瞬间了解了他的性格。丘比仰头望向灰蒙蒙的天，它歪头，红色瞳孔里清晰倒映出一滴雨水落在夏油杰的脸上，而后缓慢下滑。

【硝子，要下雨了。】

“找到了，他们在这儿！”听到夏油杰说了猴子的男人激动地用手指向我们，脸上写满了得意洋洋，“以为跑这么远我们就没办法了吗？”

“糟了老命了，居然跑这么远。”老太太背着手，她惊讶地看着遍地破碎的尸体，像是不忍一般，老太太别过脸，“真是作孽啊，杀了这么多人。”

“诶，你们看，那个祸害咒术师死了！哈哈哈，死得好啊！”慢慢的，大家注意到了被五条悟抱在怀里的夏油杰，人们很轻易就看出了这位年纪轻轻、还未成年的半大孩子失去了气息。

风吹得枝叶沙沙作响，鸣蝉嘶叫得歇斯底里，将所有微弱的昆虫声掩盖。没有半点哀伤，疯狂的喜悦与庆幸促使这群人嘴上发出欢呼的声音，我看着人们或兴奋、或鼓掌、或大笑，恍若在看一场荒诞的喜剧，一场名为夏油杰死亡的喜剧。

人们在庆祝夏油杰的死亡。

“夏油？！”欢笑声中，微弱的悲痛呼喊无法被人注意到，夏油妈妈茫然地来到五条悟面前，看着他怀里丧失血色的夏油杰，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说出欢迎回家的下一秒，迎接的会是自己孩子的尸体。

无法接受……

“这不是好事吗？”有人笑嘻嘻地拉着夏油妈妈，手舞足蹈地表达自己的感情，“也许是畏罪自杀，你儿子最后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做妈妈的应该为他感到骄傲自豪啊！”

“你们也很开心吧。”男人拍了拍夏油爸爸的肩膀，完全不在意他攥紧的拳头，忽略了夏油爸爸脖子和手上冒出的青筋，男人还有闲情抽了根烟，刺耳的烟味侵入口鼻，夏油爸爸只觉得从心底漫上一股恶心的感觉，像是夏天放在冰箱里坏掉的西瓜，完好的表层外，内里全是腐烂恶臭。

“别装了，眼神是骗不了人的。”男人浑浊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夏油爸爸，用手掐灭烟头，他浑然不在意手指被烫伤，“长大的孩子开始叛逆不听话，他们总是留恋外面的世界，越来越抗拒回家，每次回家也只是简单的坐坐，一家人愈发沉默，所有人都无话可谈。”

“所以，消失的话，就没有这种烦恼了，不是吗？哈哈哈哈哈——”

“你的内心也在渴望这群该死的咒术师全都消失吧，哈哈哈，这个世界，怎么能让咒术师完全占领——”

“这是绝对错误的，需要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