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的布局尽落田素馨眼底，牡丹身为花魁，房间装饰却异常简单，清新雅致，并无奢华物件，墨迹飘香，墙上挂的大字自有一番风骨。小兰放下茶水，有眼色的退出外间。

“田掌柜，请喝茶。”美人倒茶，赏心悦目，田素馨愣愣地接过茶杯。

“牡丹，不必如此生分，若不介意，叫我素馨便可。”

牡丹朱唇轻启:“也好，素馨，你找我有何事？”闻言，田素馨放下茶杯，兴致勃勃地拆起礼物，边拆边回道:“没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你，你看这是我特地为你设计的衣裳，你瞧着可还喜欢。”

牡丹还未看清衣裳，田素馨把衣裳往她身上一塞，又接着拆礼物。“牡丹，这是流苏做的糕点，她手艺不错，做的东西一绝，特地送你尝尝。”

牡丹瞧了眼桌上精致的糕点，转头看着继续拆礼物的田素馨，无奈轻笑。不一会，桌上摆满一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牡丹，你看这件木雕。”　田素馨声音猛地一提，牡丹不自觉的看去。

看着这件木雕，一股无法言喻的震憾在她心头蔓诞。牡丹或是想到自己的身不由己，蝴蝶绚丽灵活，在天空自由的煽动羽翼，而她被困在这腐朽华丽的高楼，不见天日。

看着这些蝴蝶，她多希望自己也是，但一切都是妄想，伤感在她眼中流转，可在这时候，不必表现出来，平白破坏气氛。

“这些礼物我很喜欢，谢谢你。”“不能让你白白破费，这些礼物多少银两，我照价给你。”她的语气依旧平淡，可平淡中似乎带着一丝亲切。

“不用谢，我不要你的钱，我们不是朋友吗？只要你喜欢，高兴就成，田素馨略腼腆的答道。”

牡丹听这话，想再次出声，却被田素馨打断。

“ 对了，牡丹，上次你走得急，我还未，来得及，问你的名字呢？”牡丹疑惑不解道:“怎么，我不是叫牡丹么？”

“我是说你的真名，而不是牡丹这个艺名！田素馨解释道。”牡丹身形僵硬，心中酸涩:“名字？我还能拥有名字吗？从她进百花楼起，那个名字已成为久远的历史，久得，她自己都快忘记。”

见她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样:“牡丹，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不方便的话不必勉强，我……”

“白玉兰，牡丹突然出声。”“什么？”“我说，白玉兰！我叫白玉兰！”

说这话时，牡丹语气激动，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好一个白玉兰，牡丹这个名字与你并不相配，你就应该配个像白玉兰这样清雅的名字，“皎皎玉兰花，不受缁尘垢”，以后，我就叫你玉兰好不好？”

牡丹对上她的目光，坚定的回了句:“好！”在说出这句话前，她只把田素馨看作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即使田素馨，表达出绝对的善意，可她再也不敢，也不愿相信任何人，但这一刻她突然这么的想相信一个人，想交一个真正真心的朋友。

两人对坐，气氛和谐。“玉兰，我走了！记得我跟你说的秘密。” “好，素馨，我记住了。”

直到看不见田素馨两人的身影，白玉兰才收回眼神。

“小兰。”“姑娘，有何吩咐。”“小兰，你去帮我找个大木箱子。”“是。”很快，小兰把木箱拿了回来。

白玉兰把田素馨送的礼物一一收好，看着这些稀奇古怪的药瓶，痛不欲生痒痒粉，三日不停泻泻粉…，上面竟还有注释:“给臭男人的良药，装病的…”

白玉兰忍俊不禁，心中感慨:“这世道，有趣天真的姑娘不少，但是有多少能一直保持天真呢？”白玉兰起身点了一柱香，衷心且诚心的拜着案台上的菩萨，祝愿她能永远天真幸福。

“流苏，咱们春意阁一个月大概能赚多少银两？”算盘拨得清脆，沈流苏低着头回道:“除去杂七杂八的，生意好的时候，一月净赚两百两左右，不景气的话一百多点。”

“不对，你问这干吗？从实招来，你平时都不在意这些的，沈流苏按住算盘，看向田素馨，目光带着几分审视。”

“没事！我就是问问，田素馨被她看得心虚，佯装镇定道。”“真的？沈流苏眉头一皱，眼神满是怀疑，她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田素馨生怕沈流苏问到底，连忙开溜:“真的，你怎么就是不信呢，不跟你说了，我得去喂蝴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