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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三两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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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日向毫不介意地跑到另一边拦截,“是什么?难不成是要偷偷去学习新技能!”

“不是!”

“练习新招式!”

“不是!”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想偷懒!懒山同学!怎么样,被高强度的练习折磨怕了吧!”

“当然不是!”影山停住脚步,用杀人的视线狠狠刮着日向。

“那就是——啊啊啊疼疼疼!啊啊啊影山放手,我不问了!”日向的脑袋被影山紧紧握在手里提起,五官都难受得皱成一团。

影山重重哼了一声松开他,步伐加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日向揉揉被抓疼的脑袋在他身后做鬼脸,无声骂他小气鬼。

影山则对此毫无所知。

他迈着还算平稳的步子从体育馆走出去,然后跑起来。他记得昨天及川说的地点是家附近的公园,说来那地方他也经常去,不过从来没有见过及川。

他满心满眼以为及川这么跟他说是想和他打一场球的意思。

春高预选赛上和青城对战的那一场,乌野赢了,但影山却不觉得自己赢过了及川,及川永远走在他的前面,他要做的就是不停地奔跑,奔跑,然后追上他。

到了公园之后,远远的他就听到排球击打手臂的声音,唇角不自觉挂上笑意,影山快速地跑到他经常练习的空地边,一眼就看到及川正在一上一下地垫球。

“及川前辈!”他大声叫着的同时,没有想过他会迎来怎么样的惊喜,但只要一想到可以跟及川前辈一起打排球,心脏就像浸在苏打水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

05

“你,您要教我发球?”影山吃惊地上前一步。

及川毫不留情地反驳:“不是。”

“那,那您说——”

“我说,我缺一个捡球的,捡球?飞雄你最近国文考试及格了吗?”及川拖长了声音问他。

“没有……不是,但是,您刚刚明明说的就是要教我排球技巧!”影山振振有词地冲到及川面前抓住他的手臂,眼睛亮的厉害,“我没有听错,及川前辈,你就是说要教我发球!”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教我的敌人,你肯定是听错了!要我再给你重复一遍我的座右铭吗飞雄?要打——”

“要打就要打到敌人站不起来为止!我记得很清楚,但是我也听的很清楚,及川前辈,你就是要教我发球!”

及川闭嘴扶额叹了一口气,又嫌弃地把影山的手推下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只有一点!”他举着排球的手崩出一根手指抵着影山的额头,“别以为这样我们就不是敌人了,目前为止,我们还是一胜一负的对手关系。及川大人我啊可是最讨厌你这个臭脸不可爱的后辈小飞雄啦!”

“是!我也最喜欢及川前辈了!”影山像是根本没听懂及川放的狠话,声音亮堂堂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请多多指教,及川前辈!”

及川被他的话吓得一个趔趄,站稳后马上义正言辞补充道,“还有一点,不许说喜欢,也不许说最喜欢!反正就是,不许你,喜欢及川前辈!”

“好的!谢谢及川前辈!”

影山欢快地去了球网的另一侧等着看及川发球,及川被他理直气壮的样子气的浑身发抖,冷笑一声,打定主意不会让他好过。

那天他们在公园练习到很晚才回去,临分别时影山问及川明天还可以一起打球吗,及川冲他做了个鬼脸,口里大声念道不要不要,才不要,以后都不会跟笨蛋飞雄一起打球了,笨蛋笨蛋!遂扬长离去。

影山却也并不在意,朝及川的背影挥了挥手,“明天见,及川前辈!”

他不知道及川明天还会不会和他一起打球,但他希望明天还能见到及川前辈。

令他失望的是,及川并不每天都会邀请他一起打球。有时候是前一天的晚上,通过短信告诉他他又缺捡球的了,有时候是当天,任何一个时刻,他会给影山发消息,一句简短的话,吃饭了吗,训练了吗,下课了吗?一个字,嗯,咳,啊……之类的,有时候也会是一个标点符号,句号用的最多。及川并不常给他发,但次数多了,影山就会下意识去看手机有没有及川给他发的消息,时间久了这个小习惯就被前辈们发现了,影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让前辈们知道这件事,他努力地控制自己减少查看手机的频率,希望前辈们不要发现及川在教他排球技巧的事。

很快,武田老师为乌野排球部带来了好消息,影山被全日本国家青训营选中,要去参加一个星期的集中训练,月岛也被选中参加宫城县一年级选拔强化集训。虽然春高临近,这时候正需要抓紧时间打磨队伍,但大家都不想他们放弃这个好机会,于是都鼓励他们参加。

影山当然不会放弃这个可以接触到很多强者的机会,马上就同意了邀请。那段时间及川总时不时地找他打球,集训的事确定下来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告诉了及川这件事。

出乎他意料的是及川并没有给出一个……他想象中的回应。

及川只是哦了一声,便把电话挂断了。

影山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已经被挂断的通话界面,寻思着要不要再打一个过去,但及川很快又给他发了消息。

【那你先准备集训的事吧,我下午还有事。】

下午有事的意思就是不能和他一起打球了。影山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于是他也给及川回了一个哦。

从那天起直到影山结束青训回来,及川都没有再给他发过消息。

就在他以为自己和及川一起打球的日子就要这么过去的时候,及川再次联系了他。

“我在公园,你要——”

影山的回答很迅速,直接截断了及川的话,“要的!我现在就过去!”

他匆匆忙忙和前辈打了招呼,火急火燎地向公园跑去。

及川就在以前他们练习的地方抱着排球坐在地上,看起来好像在发呆。(好像,一直看到的都是在身后站着的飞雄,飞雄走在前面的样子呢……)

“及川前辈!”隔着很远的距离,影山大喊着及川的名字。

及川一扭头看见他像只小熊那样冲过来,就扯了扯嘴角想要开始嘲笑他。

影山却不让他说话似的,跑到他面前卷起一阵潦草的风,气都没喘匀就说:“及川前辈,我喜欢你,请和我在一起。”

谁也不知道他这一路都想了些什么,或者说不是这一路,从那枚纽扣开始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及川完全不明白影山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莫名其妙的喜欢,无缘无故的表白。他坐在原地静静看着影山,用探究的视线把影山从上到下看了一遍,问他:“飞雄,你喜欢我什么呢?”

声音很轻,但却带着十足的困惑。

影山被问住似的顿了一下后还很不解地反问及川,“我喜欢你什么?喜欢也需要理由吗?”

“我不知道,但我应该就是喜欢及川前辈。”

真是讨厌啊,及川垂下眼,长而密的睫毛遮住他眼眸深处的情绪,再起身时他把影山的身体往后挡了挡。

“恕我拒绝!”及川摆摆手。

“为什么?”

“为什么你只是说一句我喜欢你我就要答应和你在一起呢?”

“我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呢?”

“为什么拒绝你我还要给你理由呢?”

及川三连问直接把影山问懵了,他张着嘴,颇有些不可思议。

“再给你上一课,飞雄。永远不要在我不开心的时候说让我不开心的话,现在我就很不开心!”

及川说完就大摇大摆地走了,明明是他叫影山出来的,可等影山反应过来,他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完呢,打球乖巧是什么意思也还没有问。”影山有点懊丧地低下头,看着及川留在地上的排球,抿了抿唇角蹲下把它抱起来,像及川平时等他那样在原地一上一下地垫着球。

一下,两下,三下……五十七,五十八……一百,一百零一……他一个一个地数着,到了天黑,及川也没有再回来找他,也没有回来拿走他的排球。

好像是因为他说的那句喜欢生气了,及川一直都没有再联系影山,影山又回到以前的训练模式,他去青训学到了很多,和队友们的关系也有了更进一步的加深,他觉得自己每天都在进步着,唯一没有进步的是及川和他的关系,影山想要改变这个现状,但及川没有这个想法。

总之,在他们或期待或紧张的气氛中,春高马上就到了。

乌野代表宫城去到了首都东京参加这场排球盛宴,第一次参加春高,大家都紧张的不得了,也发生了一些小事故,不过大体都没什么影响,他们为这场比赛准备了太久太久,三年级的前辈们犹甚。每一场比赛中的每一局,每一点他们都十分认真地对待,不愿给自己留下一丝遗憾。

但比赛总有结束的时候,乌野最终还是没能在这一年拿下春高的冠军,只是进了八强,在四强赛中输给了鸥台。

春高结束后,三年级的前辈们很快就陆陆续续申请了退部,缘下成为新的排球队队长,替他们接下了引领队伍的重担。

影山他们这些一二年级的练习自然还是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比赛总在路上,只有不断地练习才能成为比赛中的致胜法宝。唯独影山还有一个不算小的烦恼。

及川一直都没再联系过他,就连他的排球现在也还是在影山家的桌子上和他自己的排球紧挨着放在一起。

影山因为比赛的缘故一直没有时间去找及川,打电话和发消息也是石沉大海,得不到一点回应。随着时间越过越快,转眼间竟是快到毕业季,影山才再次见到及川。

还是在那个离家很近的路口,及川懒洋洋地站等着他,夕阳的余晖流淌在他蜜糖般的眼睛里,温柔得惊人,穿着青城的统一制服,帅气逼人。毕业季,影山蓦地想到这个,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及川制服上的第二颗纽扣。

还在,还留着,没有被别人要走也没有送给别人。

不知为何他突然紧张起来,又像那次一样慢吞吞地走过去。

“及,及川前辈。”

他的脑子里有一幕景象一直在闪现,是他国三毕业的时候拿着纽扣送给及川那天的景象。他紧盯着及川的动作,生怕错过一分一毫。

虽然纽扣很难从衣服上扯下来,但他现在莫名有一种预感,及川前辈会送他一枚纽扣,制服上的第二枚纽扣。

及川并没有察觉出他的想法,他照样嫌弃了一番影山走过来的速度,然后不计前嫌地拉住了影山的手。

他把自己的手从兜里拿出来然后顺着抬起的力度捉住了影山置于身侧的左手,他把它捉住,握在手心里然后捏了捏。

影山的心跳重起来,慢慢地屏住了呼吸,他顺从着及川的动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及川的脸,耳朵听着他说话。

“好久不见,飞雄!”他揉捏着影山手指肚上的肉,冲着影山笑。

二传手的手是很敏感的,及川是,他也是。

及川可以感受到被自己把玩在手中的影山的手的温热,掌心的柔软,指腹的弹性,被修剪的一丝不苟的指甲的圆润,手背上筋骨的跳动,他把自己的手指插进影山张开的指缝中,轻轻按压着那些跳动的筋脉。

而影山只觉得自己的左手痒得不可思议,想要更多地触摸到及川的手,及川摩挲他指根的手指,及川划过他掌心的指甲。影山抿了抿嘴唇,对自己突然萌生出一种想要啃咬及川手指的想法感到无措。

“及川前辈……”他的声音有些可怜。

及川望向他,“怎么了?”

“我……我想……”他我了半天,终究没说明白什么。

反倒是及川,眯起眼睛笑了笑,松开他的手,转为捧着影山的脸颊,把他的头往上抬了抬。

“你想什么?”他说着,拇指的掌根好像无意识般拂过影山的下颌,指甲蹭到影山的嘴唇,影山的身体抖了一下。

及川很开心地弯了一下嘴唇。双手便离开了影山的脸,转身站到他身侧,眼睛望着前方。

“如果你还没有想到要说什么的话,飞雄,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他往前走了一步。

影山看着他,跟着他的动作,也迈出去一步。

“什么?”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他伸出两只手,说好消息的时候晃了晃左手,说坏消息的时候晃了晃右手。

影山握住了他的左手。

“及川大人可能要去阿根廷了。”

“阿根廷?”

“对,一个很远的地方,我可能会去那里打排球。”

“也就是说,及川前辈会继续打排球!”影山很兴奋。

“嘛,意思差不多。”

“我可以继续和及川前辈一起打排球!”

“可能是这意思?”

“以后也会在赛场上见到及川前辈!”

“如果你努力的话?”

“这真是个好消息,及川前辈!”影山重重点头,认真地告诉及川。

及川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当然。”

“那么坏消息呢?”影山去握及川仍然蜷成拳的右手。

“坏消息是——小飞雄要和我在一起?”

“什么在一起?”影山疑惑。

“小飞雄喜欢我,要和我在一起。”

“是的,及川前辈。”影山不明白及川为什么要再重复一遍他很久之前说过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及川表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又把脸转过去,憋笑道:“所以这是坏消息。”

“?”影山还是没能明白他的意思,正当他要再问时,及川突然跑了起来,跑到离他大概有十几米远的样子回身对他喊。

“记得要好好学国文啊,笨蛋男朋友小飞雄先生!”

“明天见!”

影山完完全全呆在了原地。

“所以坏消息是什么?”影山追了两步,“及川前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及川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路口的时候,影山连忙喊,“明天见,及川前辈!”

06

明天见,应该是在一起的意思吧。

影山乖巧地站在路口等及川回家,最近这几天,他总能在这里看到及川,意识到及川在认真地履行他每天分别时都会说的那句明天见,影山心里冒出这样的想法。

像喜欢及川前辈那样,他也喜欢明天见,想到这里,影山忍不住欢快地垫了垫脚,张望着及川会过来的方向。

今天及川来的很晚,影山在路口站了挺久,才看到及川穿着青城的制服,挎着背包向他走过来。

“及川前辈!”他往前迎了两步。

“哦,飞雄晚上好。”及川答应的声音有点无力,手也只是随便抬了抬。

“前辈今天很累吗?”影山问他。

“……嘛,不累。”及川想了一会,然后认真地回答道。

“我今天也不累。”影山回应的很迅速。

他们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有时候影山的肩膀会不小心碰到及川的肩膀,他就很小心地往一边挪挪。

这么几次后,及川偏头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掌,“手,要牵着吗?”

“……要。”影山小心翼翼地把手掌附到及川的手心上,及川捉住它,然后握好。

他们继续向前走。

“学习好烦。”不知道走了多久,及川突然这么说。

“前辈也不喜欢学习吗?”影山很惊喜地说,“我也不喜欢。”

及川没忍住笑了,“飞雄是因为笨所以才不喜欢的吧。”

“我才不笨!因为平时要打排球,所以没多少时间学习……”

“飞雄你难道是想说你的成绩不好是因为你没时间学习吗?”及川弯下腰盯着影山的脸,试图从他脸上找出开玩笑的痕迹,但影山很正经地回望他,好像就是这么觉得的,及川更忍不住笑了,“什么时候你也会开这种玩笑了哈哈哈哈,真的很好笑哦。”

“……一点也不好笑。”影山握紧了及川的手,颇有些恼羞成怒地快走了几步。

及川被他带着,身子晃了一下。

“哈哈,慢点啦!”

影山听着,仍旧是快走了几步才慢慢缓下速度,等到及川不笑了,他便扭头想就刚刚那件事再为自己证明一次。

可他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及川吻住了嘴唇。

及川的唇很热,有点粗糙的触感,贴在影山的嘴唇上,他睁大了眼睛,为这突然袭击感到无措。

“及——”他试图张口,却一下被及川找到弱点,轻巧但不失力度地咬上了他的唇珠。

及川的眼睛依旧在笑。

影山已经无法再分辨及川是在笑他说的话,还是在笑此刻他被俘虏的唇。

他深深地看进及川眼里,看到自己此刻睁大的一双眼睛,看到自己逐渐脸红,看到自己一点点将眼睛闭上。

他终于闭上眼睛,想起那天及川牵他手的时候,他缓缓地用自己空闲的手环住及川的腰,悄悄捉住及川的衣服,像采蜜的蝴蝶,只敢轻轻地在花瓣上停留。

与之相对的,及川则把舌尖伸出轻舔着被他咬着的唇珠,一下一下的,刺痒着影山的心脏。

很快,及川的动作不再只局限于那一小块地方,他变换了牵手的姿势,不留一丝缝隙地把自己的手指插进了影山的指缝,扣的很紧。

他把影山的唇舔的很湿,印染着自己的唇,直到它们都变得湿漉漉的,然后一点点探进了影山的齿关,没有任何阻碍的,他找到了那条被异物侵袭而变得躁动的舌,他诱惑着它,直到它也蠢蠢欲动地试探着。

他们在接吻。

影山想,他和及川前辈在接吻。

他紧紧闭着眼,任由及川对他动作,捉着及川衣服的手轻轻颤抖。在及川眼里,他紧闭的眼睛的睫毛也在轻轻颤动,如同微风拂过芦苇荡荡起的一圈圈涟漪。

牵起的手不知不觉变成十指相扣,他们紧紧地抓着对方,忘我地亲吻着。

影山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他在家门口送别及川,进了门才意识到及川没有跟他说明天见。

他拿出手机在聊天界面打下明天见,正要发出去的时候,及川给他发了消息。

【明天我有事,小飞雄一个人回家可以的吗?】

影山抿抿嘴唇,还有一种肿胀的感觉,他想回复说,我可以等。但最后只回了一句我可以的,不要小看我。

及川没有回复他。

接下来的几天,影山都没有再见到及川,哪怕他特意到离青城更近的路口等待及川,但始终没有再见到及川的身影。

给及川发消息,及川也没有回复。就在影山以为及川已经去了阿根廷的时候,他再次在家里的路口处看到了及川。

及川穿着常服,坐在长椅上戴着耳机听歌。

影山有点激动,他走近,把及川耳朵上的一只耳机拽了下来,把及川吓了一跳。

“吓!干什么呢小飞雄!”及川生气地瞪他。

“及川前辈!”影山想质问他这几天都去哪了,还想问他为什么不回消息,但他嘴笨,不知道该怎么问,也不知道应该先问哪一个,于是他只好说出自己最想说的。

“我很想你,及川前辈。”他垂着头,声音闷闷的。

及川呼吸一窒,动作有片刻的僵硬,过了好一会儿才试图去拉影山手里他的耳机线。

影山攥的并不紧,及川没用多大力气就收回了自己的耳机,他把耳机收好塞进口袋里,期间影山始终低着头,不愿意看他的样子。他就歪头凑过去从更低的方向上看影山。

“干嘛,你要哭吗?”他问。

“没有!”影山皱眉,扭向一边。

“那你低着头干什么,不想看我吗?”及川追着影山的视线。

“不是。”

“请用三个字以上的句子回答我,飞雄。”及川要求道。

“我没有。”

“……你是吝啬鬼吗?多说几个字会怎么样嘛!”

影山于是不说话了,噘着嘴,非常不爽的样子。

及川好久没见他这样还有点喜欢,忍不住亲了亲他,没想到亲了一下,影山就把嘴捂住了,还作势离远了些。

墨蓝色的眼睛瞪着他,好像他做了什么错事。

及川摸摸鼻子,讨好地冲影山撒娇:“怎么了嘛,我这不是在这里等你吗?”

影山只管不说话,及川便又说:“我前几天不是跟你说了有事吗?”

“你只说了明天有事!”到底没忍住,影山反驳他。

“那事情没有处理完,不就一直有事了!”

“我去青城找你,你也不在!”

“你还去学校找我了啊?”及川有些意外,但还是解释道:“我当时不在学校,在别的地方啦,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是要去阿根廷的事吗?”影山问他。

及川顿住,过一会突然勾唇轻笑,“对,是在准备去阿根廷。”

影山点点头,像是接受了这个解释,他迟疑地看向及川的脸,“那一切都顺利吗?”

“当然,一切都顺利的不能再顺利!”及川伸出手掌做保证状。

“那就好。”

影山试探着抱住及川,把脑袋放在及川的肩膀上,“我很高兴及川前辈可以去阿根廷。”

“嗯。”

“真的很高兴。”

“嗯。”

影山用了点力气箍住及川,加重语气道:“我说的是真的。”

“嗯。”

明明这个人就在怀抱里,影山却觉得怎么也抓不住。

那是及川毕业后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及川没有告诉影山青城的毕业典礼是什么时候,也没有告诉他他是什么时候去的阿根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及川不回复他的消息。总之,等影山再次联系上及川的时候,高二的时间都过了大半。

“喂?小飞雄吗?这里是及川前辈哟。”

影山打过去的时候,没想过及川会接电话。

“……喂?”他举着手机,语气很不确定。

“小飞雄吗?”及川的声音很亮,跟以前一样。

“及川前辈?”

“是,是我啦!”及川那边传来沙沙的声音,“这个点打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彼时正是晚上十一点多,快接近凌晨的时候。影山平时很早就会睡觉,但最近他一直试图在阿根廷跟日本的时差内找到一个时间和及川打电话,所以那天他一直忍着困意没睡,等到快过凌晨的时候和及川打电话。

“及川前辈……”他喊,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听到及川声音的那一刻他好像全副精神散了架一般,“及川前辈,你在阿根廷吗?”

他半眯着眼睛,从嗓子里挤出这句话。

及川那边静了半晌才有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对。”他轻笑。

“……现在……在吃午饭吗?”

“嗯,吃着飞雄不爱吃的蔬菜,现在在喝牛奶。”

“我没有……不爱吃蔬菜。”影山断断续续地说着话,“我也喜欢喝牛奶。”

“你打电话来就是想知道我在不在吃午饭?”及川没准备再逗他,“还有别的事吗?”

“还有……”

“还有?”

“……”影山再没有说话的力气,他脑袋一偏,歪在枕头上睡着了。

及川看看手机界面,压低了声音喊:“飞雄?”

“睡着了吗?”

影山稳重的呼吸声传进他耳朵里,一下把他弄得哭笑不得。

“那么晚安,小飞雄。”他低声说,然后挂断了电话。

然而那夜的通话并没有解决影山的烦恼,及川大多时候还是联系不上的,很多次影山甚至以为那通电话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但切切实实的通话记录却告诉他及川不是找不到。

只是不想让他找到。

影山为这样的想法感到难过。因此他减少了试图和及川联系的时间,把那些时间都用来练习,备战春高。

很快,他们第二次踏入了春高的赛场。

这次他们不再紧张,也不再像第一次参加那样慌乱,但结果却不是特别好。他们在第三场比赛中就对上了稻荷崎和宫家兄弟,即使有赢过一次的经验,可他们仍旧输了比赛。

就在影山他们拉伸完准备从场馆离开的时候,不经意间他看到看台上一个很眼熟的背影。他可以认错很多人的背影,但唯独那个人的他绝对不会认错。

影山快跑过去,很多说不清的情绪在胸腔里酝酿,饱胀,揉成一团,他扣住了那个人的手腕,听到很熟悉的喊痛声。

是及川,及川前辈。

影山张了张口,却一时没办法发出声音。

已经太久没见到这张脸了,他险些以为自己会忘记及川长什么样子,可此刻及川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他面前,用他上次和他分别时那样的笑那样的声音晃着被他握住的手腕和他挥手,说好久不见,小飞雄。

我是如此地喜欢这个人,无法控制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仅仅只是因为看到了他,抓住了他。影山的眼眶不知不觉地红了,明明他刚刚输了比赛,却只在这个人面前有种想哭的冲动。

07

“飞雄,你想拽着我到什么时候?”及川无奈地活动了一下被影山大力抓着的手腕,“很痛哦。”

影山方如大梦初醒般惊慌失措地松开他的手,语无伦次道:“我太激动……不是,真的是你吗?是及川前辈吗?”

及川开玩笑说:“不是,你认错人了。”

“不,你就是!”影山执拗地又攥住了及川的手腕。

“好吧,我是。”

“你就是。”影山有点想去抱他,但及川用不容忽视的力度隔开了他,带点笑意的声音传过来,“你确定现在就要抱上来吗?你的队友们还在看你哦!”

影山这才空出一点注意去看底下一溜惊掉下巴的队友们。

他松开及川的手,“额,这是……及川前辈。”

影山不知道说什么,下意识为他们介绍起了及川。

及川很配合地打招呼,“你们也好久不见。”

日向呆愣愣地回了个招呼,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可是影山不是说你去阿根廷打球了吗?大王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及川笑着道:“说来话长啦!”

月岛扶了扶眼镜,看着他,“那就拜托大王様你长话短说。”

“小飞雄呢?现在要知道吗?”

“我……”影山踯躅着,“我想——”

“影山,既然你有事的话我们就先去民宿等你,民宿还在上次那个地方,你记得路的吧?”缘下打断了影山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他看了及川一眼,及川挑眉冲他友好地笑笑。

“我先带着他们回去,如果你等下找不到路的话可以和我打电话,我会过来接你。”

“但是大王様还没说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呢!”日向声音不算小地说。

缘下推着他的身体把他往前推,“好了,这是影山自己的事,我们先走吧!你们不累吗?”

“好吧,那我们先走吧。”日向顺从着队长的动作,只在快要离开时突然扭头喊影山:“喂,影山,记得快点哦!”

月岛把他的脑袋推回去,“有空关心王者様的话,不如先担心担心你自己,操心太多小心长不高。”

“月岛你这家伙!”

“那影山我们先走了?”山口走在最后,一些一年级候补生在他前面探头探脑地关注着不远处的影山和及川。

“好。”影山点点头,“我很快就会回去。”他补充。

山口表示知道,最后看了一眼及川才离开。

及川任由他们看,对于他们的关系,他想乌野的人应该是知道一点。

就是不知道这一点是影山主动说的还是他们自己看出来的,不过,现在都无所谓了。

他再次把视线转移到影山的身上,笑着对他张开双臂,“现在要抱吗?”

影山挣扎了一下,最终选择了先问刚刚那个他也很想知道的问题:“及川前辈你不是应该在阿根廷吗?”

“为什么你也问我这个?”及川问,眉眼间有些不易察觉的疏离,“我在不在阿根廷很重要吗?”

“因为前辈一直很忙的样子,我以为前辈会一直在阿根廷。”他这话说的有些委屈,很明显,明显到及川又张开双臂想要抱他。

但他压下了及川的手臂,却没有松开,紧紧地盯着及川,执着地问他要那个答案。

“及川前辈你是特意从阿根廷回来看我比赛的吗?”

“对不起,我输了。”

“没有轻敌,也没有发挥不好,但就是输了,对不起。”

及川轻皱了一下眉,“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他说。

“我并不在意这些,今天我过来是想告诉你,我没有去阿根廷,一直都没有。现在在东京都立大学,当然,学的也不是排球。飞雄,虽然很遗憾,但我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继续打排球,让你失望了,抱歉。”

“……什么,意思?”

“听不懂吗?那我再说一遍好了。”他用一种拿你没办法的腔调叹了口气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末了还补充说:“本来IH赛的时候就应该告诉你,可那时候来东京比赛的好像是伊达工,于是就拖到了现在。”

“不是,我是说……没有去阿根廷?及川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及川面无表情道。

“我骗了你,我一开始就没有想去阿根廷,好吧,可能有一点想,但是我没去。高三末的时候我一直在准备各种考试,现在我在东京上大学,也没有选择任何跟排球相关的专业,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我不会再打排球了。”

犹如晴天的惊雷,影山只觉荒谬,但不管他再问多少次,及川也都只会重复他一贯的说辞,他没有去阿根廷,他在东京上大学,他不会再继续打排球。

“可是,不对,我有跟及川前辈你打过电话,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前辈说你在吃午饭,吃我不爱吃的蔬菜,还有喝牛奶,那难道是假的吗?前辈在撒谎吗?”

“我在骗你,一直以来都是。”

及川看起来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影山慌了,他想去拽及川的衣服,但此刻的及川看起来不像会任由他拽的样子,“我不明白。”

他说,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有些颤抖,他试图抬起来好让自己在和及川这样的对峙中增添一些力量,可他始终无法在及川冷漠眼神的注视下有多余的动作。

“我不明白及川前辈你的意思。”影山艰涩地说。

及川突然伸手把他揽进怀里,压着他,在他耳边一字一顿地重复,直到这些字眼像刀刻一般凿进影山的脑海里,不停地回响。

“不论说多少遍,飞雄,我一直在骗你。那是个恶作剧,不是吗?我以为你知道。”

“……恶作剧?”

“对,恶作剧,只为了捉弄你的恶作剧。”

“……”影山伸手把及川推开,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及川,“只为了捉弄我?”

及川到底没能坚持下去,叹了口气,“好吧,不全是,飞雄,我只是没有告诉你真相。但我确实已经打不了排球了。”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打不了排球了,你生病了吗及川前辈?”

及川摇摇头,“不是身体上的。”他沉默了一会又说:“我只是,不喜欢排球了。”

影山还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不如说,从见到及川那一刻起大脑就一直不停地在运转,过度的思考让他觉得头痛,但他还想要一个现在最想知道的答案。

“那在一起,也是恶作剧吗?”

坏消息,明天见,在一起,那些都是恶作剧吗?

及川这次没用冷酷的表情注视他,可表情却显得有些犹豫。

“这取决于你,飞雄。”

为什么取决于他,影山不明白,他一直觉得自己只是单纯地喜欢及川前辈,单纯地想要和及川前辈在一起,他以为自己表现得足够明显,可及川却不是这样想。

知道及川没有去阿根廷的时候,影山的第一感觉是迷茫,然后就是莫名的怨愤。他不明白,及川为什么不告诉他他没有去阿根廷。

赛事结束从东京回到乌野后,影山一直在想这件事,想的脑袋痛都得不到一个答案。他状态不好,知道一些详情的前辈和同级们又无法在这件事上给予他帮助,只好不时安慰他,及川去阿根廷打球也不一定就全是好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也许及川只是觉得那不适合他。这样的话总被拿出来说,影山听过后却没什么太大反应,他心中明白自己不是因为这件事难过,或许有一点难过,但那难过却比不上那个夜晚,他好不容易打通及川电话的时候,十一点多,他问及川现在是不是在阿根廷,及川回答他说是的时候的难过。

如果当时及川不在阿根廷的话,他们会有更多的时间见面吧,及川毕业前,毕业后的暑假,及川在东京读大学后,虽然见面会少,但他们不会断了联系,他不用卡着时差的点和及川打电话,及川也不会不接他的电话。

如果及川不去阿根廷。

或者说,如果及川一开始就告诉他,他不会去阿根廷。

影山害怕起来,为他有这样的想法感到恐惧。

从东京回来后经常失眠,以前他为了能留出时间给及川打电话很晚睡觉,现在他却是睡不着,平日里只能用来思考跟排球相关东西的脑袋头一次塞满了不是排球的东西。

大多时候他都抱着排球侧躺在床上望着搁在桌子上离他不远的手机。现在他不用再卡时差和及川打电话,及川和他有着同样的作息时间,当他躺在床上的时候,及川大概率也躺在上面,或许他会睡觉,或许他不会,但不管及川在做什么,都不会是等着给他打电话。及川不会再联系他了,他从心底里认识到这件事。

宫城的天气依旧很冷,影山不管晚上睡得多晚,早上还是雷打不动起床晨跑,他又给自己增加了一些训练量,为了避免在闲暇的时候总忍不住去想那个人。

春高战败之后,排球部的气氛一直很低迷,田中,西谷,缘下那批三年级的也都在准备退部事宜,新的队长还在挑选,但这些都好像和影山没关系,他还是照常训练,传球,发球一如既往地犀利,因为之前被及川特训过,他的发球也好像被镀了层金子似的格外耀眼,日向总会突然窜出来接他的球,这两年过去,橘子脑袋的排球技术实在是突飞猛进,尽管还是不能完全接好他发过去的球,但至少不会再被球打出去老远,听说最近也在向教练咨询一些巴西沙排的事情。

“影山,我听说巴西和阿根廷离得很近啊,虽然它们离日本都很远。”练习的时候,日向突然凑过来。

“是吗?”

“是啊。”

日向蹲了下来,抬起脑袋,表情十分好奇地看着坐在椅子上休息的影山。

“软山同学你最近发球都很无力哦,好接的不行!”

“哈?那是我放水了吧!”影山瞪眼。

“啊是吗?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大王様没去阿根廷打排球,所以没精神呢。”

“……”

“嘘嘘!”山口老远听见阿根廷就只觉不妙,赶紧冲着日向打手势让他少说两句,却反被他问住。

“这是什么不能说的话吗?”日向歪头,“因为他最近状态不好嘛!不可以说吗?”

月岛翻了个白眼走远了,山口眼巴巴地看着他走远的背影,身体却非常诚实地动起来,捂住了日向的嘴巴想把他拖走。

影山这时却动作起来,伸出自己的手,反复看了两遍,“是这样的,最近,总觉得手感不好。”

“看吧!我就说!”日向像被鼓励似的,挣脱开山口的手,跳起来。

“你还在为这件事烦恼吗?”日向问。

影山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点烦躁,“没有。”

“那你为什么早上都不和我比赛了!”

“什么?”

“早上!你来的太晚了。”

“我可没迟到。”

日向被他这莫名其妙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态度气的够呛,跳起来狠抽了一下他的脑袋,“所以说这才是最奇怪的啊,你这家伙不应该是第二个到体育馆的嘛!”

“你,你说什么呢?我是第一吧!”影山忍不住反驳起来,“我只是最近又给自己加了两圈晨跑,所以才没那么早过来。”

“山口,你听到了吧,这家伙偷偷给自己增加训练量!”

“都说了只是随便多跑两圈,没有过度训练!而且也没有偷偷!”

“嘛,不要吵架嘛你们两个……”山口眼睁睁看着日向和影山两个人声音越放越大,距离也越来越近,直到像两头不服输的斗牛顶在一起,面容狰狞。

“好了,好了!不要吵架,不要打架!一年级的都看着呢,你们可是前辈啊!”山口一手推一个想把他们分开,但这俩人的倔强凭他一个人实在力不从心,山口绝望地喊:“阿月!快帮我拦一下!”

“才不要!”月岛脑袋一撇,“就叫他们打起来好了,再开一次处分,到时候身为二年级的正选却在候补位坐着看一年级的比赛,那画面不是挺赞的嘛!”

影山:“……”

日向:“……”

影山:“哼!”

日向:“喂,你小子,是我先松的手啊!”

山口连忙拉住又要去挑事的日向,“别闹了,日向,我相信影山自己会有分寸的。”

“分寸是什么?我没有那种东西吧?”

“快别说了,山口,这样我真的会笑。”

“你已经在笑了阿月……”山口尴尬地抓了抓头发。

是说为什么文盲的是影山,尴尬的却是他啊。

练习时候的闹剧就这么结束了,意外地却让排球部原本沉闷的气氛变得明亮起来,大家练习的时候也都会喊出声音了,当然,喊的最大声的还数那两个单细胞笨蛋,比赛似的一声接一声。

“不过,影山真的没问题吧?”山口担忧地望着影山的方向,“我总觉得他不像表面那样平静。”

月岛一瞬间感到自己的鸡皮疙瘩刷刷直立,“你一定要去想一个单细胞的脑回路吗?说真的,你觉得他会有脑子这种东西吗?”

“山口,拜托你了,停止你妈妈様的行为吧。”

“我知道了,阿月!”山口忍不住羞耻起来,“你不要用这种平淡的语气说嘲讽的话啊!”他尖叫。

然而最终的事实证明,山口的担心并没有错。那天闹腾完之后过了大概三天不到,影山就请假了。

听他们的班主任说是比较严重的流感,他家长都从外地回来了,亲自过来学校给他请的假。

“都怪我,是不是我太乌鸦嘴了。”山口有些自责。

“你想太多了……”月岛嫌弃。

“不如我们部活结束后过去看看那家伙怎么样?哈哈,终于也轮到他生病了!我要好好嘲笑他。”日向提议。

“别闹了,日向……现在的影山,生病应该很难受吧。”

“到底为什么你要觉得国王様是很……脆弱的……人?”月岛不明白,“那家伙?”

山口像下了很大决心般,偷偷凑到月岛耳边,“那天及川学长跟他说的话,我大概听到了一点……影山好像被狠狠伤害了。”

月岛低下头,挑起一边眉毛,是在让他展开说说的意思。

他却讳莫如深地又摆摆手,“不过那是影山自己的私事啦,我偷偷听到已经很不好意思啦。”

“算了——”

“喂,你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呢?”日向不满地在门口喊,“不走吗?”

“这就来啦!”

“你情绪怎么这么高涨,不会连生病都要攀比吧?”

“说的什么话!我当然是去看望病山同学!没人给我托球,没法练习了好嘛!”

“随便你,晚上回家太晚被妈妈说,可不要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偷偷哭哦。”

“没有那种事!月岛你这家伙!不要擅自给我幻想些无聊的事啊!”

“是吗?”

“是啊!”

“……日向不要跟阿月吵架。”

“是他先挑事!”

“吵死了,山口!”

“对不起,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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