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泉再次开口说话,却又被及川噔噔噔踩踏在地板上的响动干扰。
“忘记带的话——”
同样的噪音,这次是用了超大力气把背包拉链拉开的声音,窸窸窣窣且不容忽视的动静再次掩盖了岩泉准备要说的话。
青筋直崩的手臂已经快要弯曲成合适进攻的姿态,岩泉的怒火已经濒临一个阈值,亟待爆发。
“从刚刚开始,一直都在搞什么鬼动静啊烂川!”
“小岩才是吧,刚刚开始都在跟谁说话呢!明明就没人!”
“影山就在这里,你瞎了吗?”
“哪里哪里,完全看不见呢!”及川这么说着,刻意地拿出自己的牙刷从影山旁边走过去,在影山身后,左边,右边张扬地问着,“在哪里啊,小飞雄,小飞雄真的在这里吗?及川大人看不到耶!”
牙刷太抢戏了,花卷把胳膊撑在小书桌上,看着及川极具神韵的表演乐颠颠吹了个口哨。
“再来一个,厉害的表演!”
“别在这种事上鼓励他,花卷!”岩泉说。
同时,他对及川的耐性也达到了阈值。
“揍飞你啊!”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肘击迅速击中了及川的小腿,及川彻惨叫一声蹲下抱住自己的腿哀嚎。
“别理他,影山,要我和你一起去买吗?民宿楼下就有便利店。”
“不用了,谢谢岩泉前辈。”影山乖巧地说,“我自己可以。”
“不过我毕竟不是队长,这件事你还是要和队长说一下呢,万一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只是去买个牙刷,不会有事的。”影山瞪大眼睛看着突然好像变坏的岩泉前辈。
“就算是这样也得让队长知道哟,不然教练知道肯定会骂他的啦!”花卷微笑着说。
影山沉默了一会,看看花卷又看看岩泉,下意识就想不高兴地噘嘴,但又觉得不礼貌,于是只是把嘴巴抿起来。
又沉默了一会,突然将视线移到一直蹲在地上装死的及川身上,表情顿时变得有些不情愿。
嘴巴张了又张,把前辈们的脸看了又看,最终嗫嚅着开了口:“……及,及川,及川前辈——”
“好疼啊,小岩!”本来只是蹲着不动的及川突然开始打起滚来,一边扑腾一边叫疼,“好疼啊。”
被打断的影山一下皱紧了眉头,“及川前辈,麻烦您快点起来,不要胡闹了,您这样很烦。”
花卷:“噗——”
岩泉:“!”
房间里的其他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后辈骂了呀及川!”
“影山干得漂亮!”
不被队员们喜欢的队长有多难做,及川今天算是明白了。
“影山飞雄有本事你再说一遍!”及川抬起头愤怒地瞪视着后辈。
影山完全不畏惧地回看过去,“您这样很烦,而且很轻浮,轻浮川前辈。”
“我要哭了哦!”
“请别那么做,轻浮川前辈。”
PS:今天的小飞雄为什么这么犀利,还得从白天刚到合宿的地点说起;
飞雄和及川坐在一起,下车后及川就超嫌弃地把外套脱了,因为和飞雄靠在一起,飞雄睡觉的口水全流他衣服上了;
及川跟在飞雄身后碎碎念的时候被民宿老板娘的女儿听见了,她和及川差不多大,一下就被及川给吸引了,于是主动找过来要帮及川洗外套;
及川没有接受,因为他想让飞雄自己洗;
小岩目睹了及川拒绝女生的那一幕,觉得是正确的做法但还是不爽于是辱骂了这个每到一个地方就要招蜂引蝶的风流浪子及川君;
这一幕又巧合地被来拿衣服的飞雄看到了,飞雄以为及川答应了别人要把衣服给别人洗,莫名其妙地感到了不爽于是非常直接地拒绝了把衣服拿给他的及川;
我不会洗的,及川前辈;这么说了,及川当然也生气了,于是两人大吵一架;
没明白自己为什么生气的飞雄当然跟及川吵不明白什么了,及川也是非常莫名其妙地受到了无妄之灾;
岩泉很快忘记了这茬,有发现发小跟后辈吵架但没理,习惯了;
晚上影山说轻浮川的时候岩泉突然意识到可能有自己的原因,但没理,及川又打不过他;
今天一直被无视和被怪罪的及川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哪了,真的快哭了;
最后还是队长及川陪着去买了牙刷;
合宿的几天一直都没怎么说话;
非常奇怪的被排球部的其他人议论了,还压了赌注;
赌最后一天和好的岩泉在离开前一天晚上言辞勒令及川去洗外套了;
及川一边大叫小岩是魔鬼吗,一边念叨根本干不了吧,一边把沾了飞雄口水的外套搓洗干净了,非常不情愿,他还惦记着让影山给他洗衣服;
当晚看到及川搓洗衣服身影的影山第二天主动和及川搭话了;
“回去还可以坐在及川前辈旁边吗?”想洗衣服。
“不行。”不想洗衣服。
还是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