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姐姐别跑呀!你停下。”
谢元英追着谢元蓉跑,也不敢追得太紧,这要是抓住了,且不是就让她蓉姐姐一身好功夫没处施展。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跟着,恰恰好。
谢元蓉听着后面的呼喊不敢停下,连回个头的功夫也抽不出来。当姑娘都是那弱柳扶风,四体不勤之人,这摇摇摆摆的两步路,后脚尖踢上了前脚跟,她是踉踉跄跄,上气接不上下气,生怕谢元英追上自己。
待到了后面的荷花池前,英姑娘见她蓉姐姐爬上池边累得规规矩矩的一圈石头,像要跳湖,赶忙停住脚步高声呼喊。
“快来人呐!快来人,蓉姐姐,你别做傻事儿呀!”
谢元蓉好容易爬上池边的石头,想跳下去的心瞬间便有些怕了,回头看谢元英正跟月亮门口站着呢!左右招呼着一群家丁婢女也朝着这边跑着,心说糟糕,这不是跑太快了吗?赶紧过来拉住我呀!
“蓉姐姐快下来。”谢元英几步跑到近前,人突然就不再向前了,探着身子道:“蓉姐姐,萧公子一表人才,还没娶正妻,母亲去说和一定能成,他家到底是侯府,瘦死的骆驼也大过马,蓉姐姐不知道,那萧公子长得咱们同安城里头一份的好看,姑娘也比不上呢。”
谢元蓉遂想起萧玉那女了女气,掐着兰花指的摸样,心底里一股子恶心,还是跳吧!总好过自己如花似玉让个娘娘腔给忙活了,转身又要跳,可一看那绿得发慌的池水,她又顿住了。
“蓉姐姐莫要担心,萧公子那些莺莺燕燕,母亲定能让他都散尽了……”谢元英又是一句窝心的,呛得蓉姐连脏也不怕了。
还没等英姑娘话说完,蓉姑娘咕咚一声没了踪影,与其被嫁给萧玉那厮让人笑话,还不如死了算了。
“英姑娘,怎么办那?”家丁小厮一见蓉姑娘跳下去了,遂不知所措的问道。
“还能怎么办?救人呐!”谢元英遂咯咯咯的笑了。
“三大伯,元律自小和半见一块长大,她身子不济,慢说是杀人了,杀只鸡炖了怕是也得歇上半天。况且仁哥哥也说了,半见之后便在院子里见到了他,三大伯可再细问问那碧藕,慧姨娘若是昨天晚膳时便就不见踪影,为何今日才报?想来她也比半见知道得多些。”
谢三爷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半晌并没吭声。小丫头扭头去看旁边的谢元律,少爷额头上微微出汗来,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回来的。昨日还要推开她,这会竟担心成这个样子,男人呐!就是矫情。
此时门外又有人来,老远便听英姑娘三叔叔三叔叔的,果不其然先入得门内,一见地上跪着的小丫头,遂眼睛一眨,后面跟着谢元德夫妇。
半见心里更托底了,慢说她什么也不知道,便就是她做了什么,有英姑娘在一时半会也定然死不了。
“三叔叔。”谢元德先拱手见礼,谢三爷一见小郡主,赶忙起身示意两个晚辈坐下。
“元德新婚,怎么就过来了。”仿若是发现了这话说得不大合理,三爷遂摇了摇头。“本该是一早过去的,奈何院里出了点事儿,你三婶子她气得起不得身了。”哼,许是也觉出尴尬,三爷遂一脸商务式的假笑。堂上的贵人们也都配合着笑了笑,到底还有一句真话,这会三奶奶怕是包着抹额,在炕上哭闹呢。
“元德过来就听说了,三叔叔也莫要着急,可让家丁去城门附近寻了?”谢元德道。
谢三爷赶忙摆了摆手道:“此等事儿,不好声张,不好声张。”
“那三叔叔也该去问问才是,半见这奴才,虽是那奸邪之人,可此事……当与她无关。”谢元德一眼角也不想看下面跪着的奴才,那一脸的嫌恶连谢元仁也哼笑出声。“我想三叔定然不知道,这奴才昨晚上伙着英儿炸了我的洞房。”
“哦?她还炸了你的洞房?”谢三爷显然是没有想到,也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小丫头。
“正是,设了个机关,今儿早上才响。”这把连谢元仁也低头看她,半见遂头窝得更低了。“想来她若是那助姨娘逃走之人,不该有精力再干这事儿。”
“三叔叔若是没什么头绪,我可让下属去城门处打探一番,若是有那形迹可疑之人,咱们也知道她是往哪里走了。”谢元德道。
“也好,可是……会不会招人口舌,你父亲他最重名声,我怕是……”谢三爷道。
“三叔叔莫要挂心,我让下属暗中打听,若是有人问起,就谎称是抓逃犯,不会被父亲察觉的。”谢元德道,反而是三爷暗暗思忖,德少爷便又道:“元律这话说得还是有道理,不如细细问问碧藕,半见知道的,肯定没有碧藕更多。”
“去叫碧藕过来。”三爷旋即发了话了,待许五人再回来,不过片刻,已是脸色煞白,嘴有些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