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随着鞭炮一声响,国公府里多点开花。
先是谢元德拎着藤条杀去了亲妹妹的闺楼,英姑娘还跟那榻上装睡呢,德少爷才没敢闯进去,便是那新婚的娘子穿戴整齐来寻他,德少爷也不肯离开。站在院子里生等到了日山三竿,实在是熬不住了,英姑娘才扭扭妮妮的出来。
“将军将军,将军,姑娘家最娇弱了,你可莫要伤了妹妹。”小郡主生拦着道,胳膊拦在谢元德的腰间。“都这个时辰了,咱们先去见过父亲母亲吧!还都等着呢!这新婚头一日啊!”
“谢元英……”德大少爷手指着英姑娘俏丽的小鼻子,哆嗦的话也说不出来,可见是气得狠了。
“大哥为何发火,一清早来我院子里,我这当妹妹有何不妥?”谢元英道,死鸭子那是铁打的嘴,一口咬定了啥也不知道,装得跟真的一样,满脸的懵懂无知。
“你……”谢元德刚被小郡主拉着往外走,就听英姐儿这样说,气得回手就要打人。
“将军,将军,姑娘家打不得。”小郡主赶忙劝和,可心里到底是痛快的,这男人还真是护着自己,还以为嫁过来不过是那相敬如宾的日子,只因是他谢元德,她也便认了。她眼含着崇拜的瞅着自己的丈夫,昨夜缱绻,他还那般热情的要她,唤她是个巧言令色的小骗子。“将军需知,新婚无大小,妹妹慢说就是个玩笑……”
“她还不承认。”还不等小郡主的话说完,谢元德暴怒了道:“我问你谢元英,不是你,你说是谁来?谁能干出炸洞房的事儿?谁敢?”
“我怎么知道,我都不知道这事儿。”到底真是她干的,英姑娘嘴再硬,也还是说着说着就紧张了。
“我打小看你长大的,自从那个半见来府里你嘴是更硬了,行事那是无法无天。半见……”谢元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自己妹妹他清楚,放爆竹她做得,可设置机关让爆竹清早上再炸,她万万想不出这样的招数来。
想到此处,谢元德转身就往外走,把谢元英吓得两步跳过去拦在了哥哥面前。“大哥,是我干的,我干的,你别找半见麻烦。”
“晚了,你刚刚认了也就罢了,现在认,不好使了。”德少爷一把巴拉开英姑娘,脚下步子急匆匆要往外走。英姑娘岂能放他,兄妹俩半句话也没有动起手来。
一屋子主子奴才都蒙圈了,人人不敢上前,唯有小郡主。此时德少爷刚好一个机会把英姑娘甩出老远,转身就要出门,便见小郡主一把拦住他的去路。
“将军,先去给父亲母亲请安,眼看着要过晌午了,再不去我这媳妇儿可就真让人说是不孝了。”
说起昨日的那场婚礼,竟没想到还闹出了姑娘不知臊的笑话来了,让国公府丢尽了颜面。
谢元律这一晚当真就歇在了外间的塌上,恁半见如何求他,被子蒙着脑袋,一声不吭。
“哥儿您咋了?我知道哥儿带我好,我也带哥儿好呀!我愿意跟哥儿在一起。”此时半见也隐约意识到谢元律是因为什么闹这一出了,可人世间最难的命题不就是如何证明真心吗?你说你是真心的,谁又能信呢?
谢元律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豁然起身道:“你赶快睡觉,天都要亮了。”他随手指了指窗棂纸外微微透进来的灰蓝色的光亮,随后倒头扭身,背对着半见,小丫头也有点蒙圈了,遂也上了外间的塌上,侧卧着揽住少爷的腰身,感觉少年刚要动。
“就这么睡吧!我自己害怕。”只这一句,男子的身子便就松了下来。
待第二日天光大亮时,半见是从里间的卧榻上醒来的,怎么又睡这来了,那是一点也不知道。
隔壁院子里吵吵嚷嚷的,也不知道咋了。咱们这个蓉五小姐向来谨小慎微,平日里那是一丁点的响动也不会有,活像是空院子,今日这是为何?
“嬷嬷是奉谁的命来?”
“国公爷让过来请姑娘过去。”腰身浑圆的嬷嬷胸脯挺得老高,下巴高高的翘起,眼睛像是生了毛病,一扑一夹的瞅得人看透了她的藐视。
“嬷嬷可知是为何?”
“奴婢哪里知道,姑娘可快些吧!国公爷和郡主都等着呢!”
想来蓉姑娘是知道缘由的,遂她很不愿意过来,至于这个中缘由,旁人便不得而知了。总之谢元蓉刚跟着嬷嬷出了韩山苑门,三爷院里的管事许五人便就到了,说是三爷请半见姑娘过去。
“请我?”半见迅速在脑袋里转开了,她想过今天谢元德会来找自己,毕竟那爆竹只要响了,他早晚会猜到是她干的,可是三爷?三爷能有什么事找她?难道是慧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