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白酒沾湿那里衬,反复几次晾干,半见把那布条子敷在脸上。李锦娘便也拿了帕子挡住口鼻。“怎么办?”她旋即问道,好像刚刚的隔阂全没了般,气得半见斜眼瞪她。
“用药吧!”
“可他受得住吗?”李锦娘问道,半见狠狠地瞪她。还真是贪得无厌,又想搏个出路,又想四平八稳,你还真是恬不知耻。
“你当我是耶稣吗?我……”
“我能扛得住。”半见本想呛李锦娘的话被榻上躺着的少年打断了,他声若蚊呐,细软的小胳膊轻轻的抬起:“我定能扛得住,李姐姐。”李锦娘赶忙拉起他的手。“李姐姐,我一定扛住,好歹你出去了,我才能放心死。”
李锦娘眉头抽动,鼻子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安抚着他道:“不会死的,殿下不会死的。”
男孩子左边的嘴角向上抽抖了两下道:“我知道,你们用药吧!我一定扛得过去。”
半见冷眼看着那孩子跟李锦娘说话,气得牙疼。都他妈得死,跑不了你也颠不了我,这会还煽什么情呢?忽然李锦娘不顾安慰的拉下面上的帕子,半见气得是仰头闭眼,也只得摘了敷面下来。
“我知道我活不太久,只是不忍心告诉母亲和父皇。”少年遂道:“我刚刚做了个梦,梦见四个轮子的车,但和父皇的那车架不一样,没有马,却跑得飞快,可日行万里。”
半见听着那话也为之一震,呦呵?还是个bage,那不就是汽车吗?她扭头看着那少年,见他也看自己,侧歪着的肩膀靠近那翘起的嘴角,像个身有残疾的病儿。“这位姐姐莫要怪李姐姐,她是想救我,我先谢你。”
“奴婢不敢当殿下的谢。”半见赶忙福礼,没好气的道。
“我看姐姐你好像也……”少年上下打量着半见,伸手要拉半见过来。
小丫头遂凑近那少年,便见他指着半见的敷面道:“带上吧!姐姐身子弱。”
看来这孩子是听见她们刚刚说的话了,半见遂听话的带上敷面道:“我要给殿下用一种很凶险的药,有两种可能,若是药选错了,殿下会当即死掉。”
“半见,你何必要与……”
“李姐姐,我想知道,我想听姐姐的话。”
半见看了眼李锦娘百般不情愿的脸,总之伸头也是一刀,便又对那少年道:“若是选对了,殿下会非常难受,也许会一直昏睡,总之也不舒坦,但若是挺过了,就能好。”
“挺不过会死?”男孩问道,见半见点了点头。“我还能活多久?”
这谁能知道?小丫头遂微微笑了,无奈的摇了摇头,见男孩又低垂下眸子。“那明天吧!我想跟母亲说说话。”
谢开雯的哭声贼大。
半见坐在殿前的台阶上,数那廊柱上的图腾,感觉李锦娘在自己身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她只斜眼昵了一下,不愿理她。
李锦娘也没说话,身子微微靠上半见的胳膊,高高的个子把那殿宇里的光亮当了个满满。“我定不会让你危险的。”
半见冷哼一声,已经是第二次让李锦娘摆了一道了,还是信自己的好些。但上一次她也冒死护了她,一人担下了所有责任。半见遂有些心软,又怪自己不是那干大事的,甩甩头别过脸去。
“半见,你定是上天派来救我的菩萨。”李锦娘碎碎念着又道:“在鸠城若是没有你,我一定就死了,来谢家若是没有你,我李家就都死了,我确实不地道……”
“行了,少说些煽情的话吧!你还真是天生搞融资的。”半见打断了李锦娘的话,给了她一句呛的,身子又往旁边挪了挪。
“搞褥子?”李锦娘不明就里着问道。
半见瞪了她一眼:“那孩子若是不成了,你可想过怎么脱身?”
“没有。”李锦娘好不坦诚的道。
“那你留下我,是打算咱俩一起死呗!”半见遂自嘲的笑了:“被大棒子打死,主打一个你肉泥中有我泥,我肉泥中有你泥?是这个意思?”
“什么泥?”李锦娘漂亮的脸上,还是一脑门浆糊,挽住半见的胳膊。小丫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却没有再甩开,
是敌亦是友,是敌是友何惧,此时方为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