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得去一趟。”半见听罢英姑娘的话,反而不吭声了,便被英姑娘歪头拔了下道:“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不知道这样做是帮姑娘,还是在害您。”
“为什么这么说?”谢元英问。
“人是不能彻底脱离环境的,所谓大家闺秀,是褒奖也是束缚,这次去了西北,或许能躲开和张公子的婚事,可姑娘你总不可能永远都是十五岁,等蓉姑娘,萍姑娘他们都大了,出嫁了,姑娘要嫁给谁呢?”
“到时候再说呗!反正不是允之表哥。”
“不嫁给允之少爷,你还能嫁给谁?安宁公主有得选,你难道还能嫁给德少爷不成?”半见遂道。
“我才不在乎呢!我心里的人不是他。”谢元英得意的瞟了半见一眼,漂亮的小嘴翘起嘴角。“你就看吧!皇上和皇后对那个安宁,那个宠溺啊!我还当母亲对我就够了呢!总之我没看出她对我哥有什么不同。”
“哦……”半见应了一声。
“哎!我听说蓉姐姐还跟屋里病着呢?”
“嗯!病了好些天了,说是见天不好。”半见遂道。
“今儿她肯定能出来。”谢元英道。
“嗯?为什么?”
“母亲都请了王将军和他姐姐青禾郡主,她还能在房里躲着?”谢元英道。
“哦?郡主去雍王府送了拜帖?”半见问道,便是嫡小姐的及笄礼,也不过是亲戚间走动走动,办得再大,还能专门去王爷府上送帖子不成?
“怎么会呢?就那日打了安宁,母亲带我入宫请罪嘛,碰巧撞见他们姐弟了。说来也奇怪,像是特意来帮着劝和似的,他们俩,特别是那个小郡主年节都见不着的人,竟然也来了,还替我说了不少好话,我还从来没见她说过那么多话,跟她一比呀!我这妇容,妇言,妇工,妇啥也是稀松。”
半见咯咯咯的笑了,贴着英姑娘耳朵边道:“姑娘跟五姑娘比,也是稀松啊!”
谢元英随手打了下半见的手背,不服气的又道:“那个安宁也稀松。”
小丫头便赶忙点头迎合:“对对对,她比姑娘还松。”
谢元英满意的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朝着窗外稀碎的雪撇了一眼:“一到生辰就下雪,一到生辰就下雪,真讨厌。”美丽的姑娘嗫嚅着道:“蓉姐姐看来是真的喜欢那王将军,连姑娘的名声都赌上了呢。”
及笄礼当日一大早起还没有宾客入门,便就是一长串的礼服发饰,都是早几天便反复演练了流程的,丫头们人手一只托盘,在姑娘门外等着。
谢元英歪歪扭扭的歇在炕上,用脚尖在半见的腰上一顶。
“哎呀!姑娘,你别闹。”半见的托盘里是梳头用的茉莉花水,刚刚不小心就弄洒出一点来,正跟那擦呢!
“没事呀!那水有点就行。”谢元英遂坐起身子来,单手托起半见的托盘,撩开床帐,把托盘递给朝露。
“哎哎哎!姑娘,这个很重要的,我会被罚的。”
“知道重要啦!我这更重要,你是真惜命啊!什么时候也不忘记先自保。”谢元英没好气的道。“一会五姐姐,三姐姐她们都来了,我这流程还没背下来呢!你再跟我说说。”
“半见可跟姑娘细细再说说吧!这茉莉花水,我给你弄好。”朝露遂隔着帐子说道。
因还要行礼时再束发及笄,谢元英这会还是舒坦的。瀑布一样黑直的长发自然的披在肩上,是这时代少有的装扮,今日行礼的还以为会是郡主,却不曾想竟是二奶奶和小郡主。
“父亲总不能为了个及笄礼就从边疆特意赶回来,所以母亲便不得不坐上位受礼,二婶婶为正宾。可二婶婶说怕自己承不住,谁知道那日德大哥哥回来便说起来小郡主来,说是小郡主要为赞者,母亲当即便答应了,还特意先去王府拜会了。”谢元英拉着头发捋顺了道。“哎呀!这及哥笄是很烦人,就是个流程的事儿,个把时辰也就到了,难道没这及笄礼,我还就长不大了?冗长复杂,多此一举。”